卡爾愣了一秒鐘而後抬頭，剛想問雷古勒斯為什麼會這麼想，卻看見西弗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他手略微攥緊而後低眸，看上去有些可憐巴巴的扒拉了一下西弗的袖子，打斷了西弗微愣的表情。
“你彆這麼凶的瞪著雷古勒斯，你看把孩子嚇的。”，其實真沒有嚇到多少，卡爾也隻是想緩和一下這略微有些尷尬的氣氛，畢竟雷古勒斯依舊平視著西弗跟卡爾，眼底無波。
“嗯……是……是……”，西弗憋了半天才略微從嗓子裡憋出了一個是的音色，發育期的男聲帶著些許沙啞，卡爾察覺到西弗的心情並不算好。
“西弗？”，卡爾歪頭，他的心略微漏了一拍。
但還好，雷古勒斯還在這裡，應該不會出現什麼意外的吧？
不會的吧？
“那再見了斯內普學長，卡洛斯學長，我馬上還有一節魔藥課。”，雷古勒斯見兩人僵持的氣氛，立刻以上課的借口離開，當然，有沒有課誰也不知道，畢竟沒有人閒到去翻彆年級的課表。
得，現在可以潤滑氣氛的門神臨時脫隊了，真是救命。
“好啦西弗，我們走嘛，你餓了對吧？我有帶多餘的麵包片哦，特地給你多拿的。”，卡爾舉起手中的牛皮紙袋，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的這個保命利器。
他在西弗麵前獻寶般的晃了晃，而後想要取出其中的一片塞入西弗的口中，試圖暫且打斷他的施法。
西弗好看的手立刻半抓住了卡爾的手製止住了他打算拿麵包的動作，他的手收緊，指尖勾在卡爾的手背上，繼續按下了卡爾還落在半空中的無名指。
“怎麼了？”，卡爾歪頭，看上去異常的無辜，他眨巴了下自己漂亮的藍眼睛，眼眸卻下意識的低下或忽然抬起，好像在巡視著什麼東西似的。
“我本來也想直接略過去，但我覺得，那樣沒意義。”，西弗一手拉過卡爾的手腕，卡爾手一鬆，手裡拿著的紙袋直接落在了地上，他看著卡爾的眸子，有些苦惱的搖搖頭。
“西弗，麵包掉了欸！”，卡爾喊道，然後想要掙開西弗的手去拿麵包。
“你在乎的隻是這個麵包?”，西弗的音量也有一瞬間的提高，這很顯然嚇了卡爾一跳，但卡爾隻是猶豫了一秒鐘，而後就大聲的回答道。
“那當然了?不然呢？你知道我為它付出了多少嗎？”，卡爾說道，並且臉上充滿了略帶浮誇的悲傷，甚至眼眶也略要壓出淚花的樣子。
“好。”，西弗平靜的放開卡爾的手，卡爾立刻往後退一步，這是一個絕不會一步就被擒拿住的安全距離。
“卡爾，你很擅長說謊。”，西弗搖搖頭，看著卡爾似乎是在誇讚。
“也沒有那麼擅長啦，人家還是很真誠的。”，西弗說話說的莫名其妙，但卡爾覺得話題似乎是結束了，現在也轉向了一個稍微安全的話題，他揉了揉手腕，略微鬆了一個口氣。
“但你會忽略自己說謊時候的一些小瑕疵，比如……”，西弗的手略移到卡爾的臉邊，輕輕的在空中點了下卡爾的眼眸，“你的眼睛。”
“你在忽悠彆人的時候大多數不是看著他的眸子的，你會下意識低下眸子，或者抬起之類的，從而逃避去看他人的眼睛。”
“而剛剛，你看到我微愣的一瞬間明顯下意識的避開了我的眼睛，之後的人幾次你都逃開了。”，西弗又上前一步的逼近了卡爾。
“所以我在想，這是為什麼呢？你是一個對他人情緒很敏感的人，應該不至於分不清憤怒跟心虛震驚之類的吧?”
“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對吧?所以揭過去也沒有意義了。”
卡爾吞了一口唾沫，終於褪掉了吊兒郎當的模樣，難得有些正經色的看著西弗，眼睛也終於不再飄了，而是直直的看著西弗。
“西弗……”，卡爾的音色變軟，帶了些請求的意思，“彆這樣嘛，我們現在去食堂吃午餐好不好……拜托嘛……”
好吧，其實剛剛開始他就略有些察覺，西弗的剛剛的眸子裡的情緒明顯不是憤怒或者生氣之類的的，反而是震驚中帶了一絲的心虛。
雖然隻有很小的一點點，但卡爾還是很敏銳的察覺到了。
但為什麼會心虛呢，這就很耐人尋味了，眾所周知問心無愧的人是不會心虛的，那會心虛的人是什麼樣的呢？
卡爾真不敢再細想下去了，西弗他……
他……
嘶……
難頂，這要怎麼處理啊……
如果是其他人直接拒絕就好了嘛，但西弗是他很好的朋友，不管怎麼處理感覺都不太好，真是難辦，而且這架勢好像不回答就不給走的樣子，怎麼辦呢……
真是要命啊……
“好吧……我不問了。”，在卡爾意料之外，西弗沒有主動再靠近，而是慢慢退回了安全距離，他一手拿起地上的牛皮紙袋，嗯，裡麵的麵包沒有撒，還可以吃。
“明顯隻是一人份，你真的有想要給我拿嗎？”
“啊，這個那個……”，卡爾明顯的噎了一下，平時他可以自然的搭話過去然後打著哈哈蒙混過關去，但今天剛剛出了突發事件，他的措辭有些卡殼。
“沒什麼，跟你開玩笑的，你想吃什麼，我們現在先去吃東西吧，幾片麵包應該扛不住一上午吧。”，西弗好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的扯過卡爾的袖口，拉著他往前走，他的語氣比平時溫柔一些。
“啊……嗯……”，卡爾稀裡糊塗的跟著往前走，他總覺得西弗貌似比平時都溫柔了一點點，明明剛剛還跟個凶神一樣逼自己。
沒關係，沒準被雷古勒斯挑明了反而是一件好事，以前無論做什麼卡爾都是一副毫無察覺的模樣，至少現在……
“你在害羞嗎？”，西弗瞥了一下卡爾略有些紅的臉頰，當然其實並不是害羞卡爾純粹是因為剛剛的尷尬所以才這樣。
“我沒有……”，卡爾這次沒有抬頭反駁回去，而是默默把頭壓的更低了，他沒有被拉著袖口的手有些慌張的半搭在半臉上，摩擦著臉頰，害羞沒有，但緊張肯定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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