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這個問題的原因是為了撒嬌嗎？我很抱歉我沒有最快速的逃跑，好了，停下來吧，我們都沒事了不是嗎？”，西弗看著忽然情感爆棚的卡爾，他緩緩的撫上了他的背。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安撫卡爾，還是比被卡爾質問是要好的多的多得多的。
西弗也不會知道，這並不是他在安撫卡爾，而是卡爾隱秘的在安撫他，他們之中，情感迸發更壓抑更不坦率的永遠是西弗，卡爾永遠是不那麼令人操心的那個。
“西弗，如果有一天，我會死的話，你會做什麼？”，卡爾維持著擁抱，然後試探性的說出了這句話，西弗的情感……
真的好複雜……
卡爾能夠感受到在他說完這句話的一瞬間，西弗明顯的僵硬，手指幾乎要攥碎了，指甲更是緊緊的嵌入肉裡。
卡爾能感受到西弗把自己抱得更緊了。
“沒事了，沒事了，隻是說，如果……”，卡爾緩緩的拍著西弗的背，直到西弗徹底放鬆下來他才緩緩退出他的懷抱。
西弗抿著唇，漆黑的眸子裡麵宛若翻湧著數不清的黑泥，很顯然，他雖然暫時的從身體上緩過來，但是心底……
那黑漆漆的，像黑洞一樣的眸子。
“沒有如果……”，西弗的嘴唇抿了抿，最後像是擠壓似的，擠出來了幾個單詞，他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事實上，即使隻有百分之零點零零零零零零一，那也是有可能的，就比如剛才……不過很少所以我們忽略不計算了。”，卡爾知道他並不能強迫西弗立刻改變，實際上改變他彆扭的個性他就花費了好幾年。
改變這種性格，他估計會用上後半生，不過即使是老死前，即使是老死前一秒，他讓西弗了解到這個道理，也是非常有意義的。
他不介意用後半生代西弗去理解。
那麼就從這個下手吧，先從這點下手一點點的，一點點的，浸染西弗的心臟。
因為愛他，所以要那麼做。
西弗看著欲言又止的卡爾，忽然有些好奇卡爾的回答，如果是卡爾，他會怎麼想，如果他會死，那麼卡爾呢……
卡爾會渾渾噩噩的過後半生，不，他不希望深愛的人有這樣的後半生。
卡爾會愛上彆人，然後忘記他，過快樂的一生，不，這樣雖然卡爾不會一蹶不振，但是……
雖然聽上去極其的自私，但不想這樣，他不想卡爾，愛上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聽上去好像是個兩難的選擇。
他不想卡爾沉浸於傷心，也不想卡爾，離開他……
卡爾會怎樣呢？
“卡爾……”，西弗看著卡爾的側臉，他有些忍不住的想要提問。
“那如果是我呢？如果我會死，那你呢？你會怎麼樣呢？”，西弗衝動問出了這句話，但他下一秒就反悔了，因為無論是哪一個選擇，那都不是他自己希望看到的。
渾渾噩噩還是愛上彆人重新生活。
“很難回答的問題，不過我是天才所以沒問題。”，卡爾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他用手指打了一個響，而後回望著西弗。
“我會活下去，帶著西弗的愛一起活下去，我的心臟已經安放了屬於你的愛情，所以我無法在接納屬於彆人的愛情。”，卡爾露出溫和的笑容，那是被愛浸染，所自然而然流露的微笑。
“在青年中年我可能會好好的做工作，偶爾給你的魔法遺像擦灰，或者換個漂亮的相框，我必須要好好工作，不然我可能就買不起相框了，你也肯定希望我好好工作。”，卡爾一邊說，他安排著計劃，雖然是很沉重的話題，但在卡爾嘴裡卻並沒有那麼的沉重。
“因為你肯定也想要好一點的魔法相框。”，卡爾哈哈一笑。
“得了吧，那是你想要。”，西弗忍不住回複他，即使談論如此嚴肅的話題，在卡爾的引導下，西弗也忍不住勾起嘴角，即使他正在被安排後事。
這聽上去蠻滑稽的。
“我可能因為你的離開而不適應，但是我不會沮喪傷心持續太久。”，卡爾繼續道。
“這樣是不是太無情了，卡爾……”，西弗看著卡爾這樣說著，心下咯噔一下，但他還是立刻故作輕鬆的接話茬。
“才不是，我當然是很想你很想你，一想到還要幾十年老後才可以見到你我就很難過，但是沮喪太久，西弗你在那邊如果看見，不會很傷心嗎？如果我傷心了了，你也會傷心，你心情不好了就會說教我……我不想七老八十了上去還被你說……”
“咳咳……”，卡爾清了清嗓子，把語調切換到西弗平時陰陽怪氣自己所用的，挑了挑眉，語氣刻意的。
“如果卡爾先生你聰穎的小腦瓜會知道你這樣會讓我擔心，那我也不必每天在等你的時候擔驚受怕。”卡爾舉起一根手指，煞有介事的說道。
“我是不會給你揪住小辮子的。”，卡爾語調一轉，回到自己平時跳脫的語氣，他伸出的一根手指，指在了西弗的鼻頭，他勾起唇角，笑的很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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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呢？”，聽著卡爾的說辭，西弗沒由的心裡一鬆，他心底剛剛的心悸完全被卡爾消除。
他總知道如何去順平自己心中的不適。
“之後啊，之後我就要退休了嘛，當了三四十年的社畜，我當然要做世界上最棒的事情！環遊世界，我可以帶著你的骨灰到處旅行，我是巫師，即使老了身體也不會太差，不需要飛機不需要魔法，我徒步去，我們去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地方，在任何角落裡擁抱。”
“我看到各種各樣的風景，在看見你後，我可以一點點的跟你訴說，你至於變成，你問我你做了什麼，我卻什麼都答不出來。”，卡爾點點頭，對自己的安排甚是滿意。
“但如果是那樣，會稍微有點久……”，卡爾手上煩躁的畫著圈圈，看上去對此有些不滿。
“不過，西弗你會等我的對吧，在轉世換乘的車站等我，等我們一起去下一世，下輩子我們還要在一起。”，卡爾繼續放緩了聲音。
這是他的答案，他會活下去，他不會停止他的愛，他希望跟西弗一起登上換乘的火車，在下輩子相遇。
他說這一切的一切，歸根結底是想告訴西弗，如果是我，如果是卡洛斯?科斯特離開了西弗勒斯?斯內普的人生。
你也要去做到這樣，這樣我在等待你去轉生的時候才會更開心。
“卡爾……”，會的，如果是那樣，我會等你的，無論等多久，沒錯……
我們下輩子，還要在一起……
西弗看著卡爾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手，上前一步去握住了他。
卡爾的手心很溫暖，就像他本人一樣，像是太陽一樣，非常耀眼的光芒……
西弗覺得他眼角要忍不住滲出淚滴了，事實上，似乎已經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