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吵什麼呀!”珍珍大聲吼道,本來就是在病床跟前,自己爹和嫂子還這樣吵架,她本來就煩亂的心情現在也更加煩躁了。
大虎此時也不敢說什麼話,畢竟是親爹和媳婦兒吵架,他是誰都不想失去的,所以他誰都不能偏向,現在最重要的是娘的病情,不管花多少錢也要治療的,隻是自從摔倒已經過去兩天了,現在巧娥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醫生,我娘還能醒來嗎?”大虎和珍珍不放心,又去找了醫生,仔細詢問病情。
“因為你娘本身就有高血壓,現在她是因為這個病導致的病情嚴重了如果輕微的就隻是腦震蕩,休息一段時間就可以恢複了,但是你娘目前的情況是有腦挫裂傷和硬膜下血腫,需要看看恢複情況,最壞的就是引發腦水腫和顱內壓升高,這個就比較危險了。”醫生認真的給大虎和珍珍介紹著病情。
聽到這個大虎和珍珍,心裡也涼了半截,想不到娘的病情這樣嚴重,原來隻是知道巧娥有點高血壓,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平時也經常吃藥,現在卻因為這個送了性命?
珍珍感到內疚,心想,如果不是我自作聰明的去了深圳,就不會自己娘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真是恨自己是個戀愛腦,最近也沒有主動給爹娘打過電話,現在再去想娘到底是因為什麼磕到桌角已經沒有什麼用了,本來就是無意的。
沒兩天,巧娥便被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珍珍在旁邊喊著,“醫生,你救救我娘吧!再救救!”
醫生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已經沒有治療的必要了!現在用這些機器撐著也沒有什麼用了,請節哀吧!”
隨即而來的便是醫院的哭聲,心跳停止的儀器聲音,巧娥就這樣走了,這個女人生來就是命苦的,不過好在她並為錢財擔憂過,隻是情感上得不到滿足。
“娘!娘!”珍珍痛苦的喊著,這是她第一次遇到親人的離世,最後一次娘還囑咐自己,“珍珍,你一定要找個喜歡你的!踏實肯乾的,不要像我找到你爹這樣的!”
珍珍當時還很是疑惑,“爹難道不好嗎?”在珍珍的眼裡爹是村乾部,那可是很多人羨慕的,那時巧娥也隻是輕鬆的笑了笑。
巧娥的喪事辦的很隆重,德保請來了戲班子和嗩呐班子,本來大虎想著簡單辦一下就行了,但是德保卻堅決反對,“怎麼能簡單辦呢!這咱家好不容易有這麼一樁事,之前送彆人的禮錢都得收回來才行。”
珍珍現在正是傷心的時候,她也不想大辦喪事的,但是都拗不過德保。
村裡的人都誇讚德保,“這巧娥這輩子也算是享福了!就是走的太早了!這麼好的日子都無福享受了!德保對巧娥還真是好,一個女人的喪事這樣大辦!”
在梨花溝,死去的女人是從來沒有這樣的排場,秀花聽到了,不滿的說,“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眾人聽到秀花的話就不愉快的散場了,巧娥也算是自己的老姐妹了,秀花一時間接受不了巧娥的離開,她以為巧娥也和自己一樣,在醫院呆幾天就好了,沒想到比自己嚴重那樣多,回到家就已經斷氣了,聽說連最後的交代都沒有,隻是可憐了珍珍,現在還沒有成家,娘就沒了。
對於女孩來說,娘就是為自己張羅婚事的,如果娘沒了,她自己的婚事又有誰會真正關心呢?
“四叔,節哀!”建平在巧娥的靈前拜了一拜。
“建平,這次還得感謝你,要不是你,估計你嬸子當場就沒了,她就是一不小心摔倒了,唉!真是苦命的女人,跟著我也沒有享福,起碼現在不讓她那麼痛苦的走!”德保摸著建平的肩膀,又感歎著巧娥的離去。
“應該做的,四叔,不止我會做,我相信咱們村的人遇到這種事都會伸出援手的。”建平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巧娥的死他知道前因後果的,那天在現場他都聽到了,其實就是因為德保推的才導致的,但是他不能說,畢竟這是人家的家裡事。
恐怕四叔這樣感謝自己也是想著撇清自己的責任,可能是怕自己瞎說吧,如果彆人知道是因為自己推的導致巧娥死了,那自己豈不是殺人凶手嗎?
巧娥的喪事在梨花溝大辦了七天,用上了最好的棺材,有些在外麵的人還專門從城市裡回來了,給德保家的喪事幫忙,當然這並不是因為同村的情誼,大家都知道要分地了,這次分地肯定勢不可擋,好多人都是同意分地的。
如果這時不搞好關係,那下次再分地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總不能一輩子都種下等地吧,這下等地可是不好養活的,用多少肥料它都不中用,產量不高又怎麼能掙錢呢!
“四叔,這分地你到時候可得給我們想著點,彆分給那邊邊角角的!”誌江為了這點地也回了家,其實對於他是不在乎的,但是馬上過年了,他也該回家了,正好趕上這個事,就到了德保家吊唁一下。
“放心吧!誌江。”德保像笑麵虎一般肉笑臉不笑的看著誌江,他可是看不上誌江的,嘴裡說著要給誌江塊好地,心裡卻是想著要把村裡哪塊不好的地分給他。
晚上,德保等到人都走了,才安靜下來,清點幾日來的禮金,德保笑著說,“我就說吧!辦這白事還能賠錢嗎?”
珍珍不高興的瞪了德保一眼,“辦這白事就是給彆人看的,自己的傷心誰知道呢?還得笑著去迎接彆人!”
“你懂個什麼?錢才是最實在的東西,有了錢才能得到你想要的,大虎你也要記住,彆總是那麼老實!”
見美蓮還在外麵收拾,德保便小聲對著大虎說,“你可好好管管你那媳婦,天天的不知道幾斤幾兩了現在!”
大虎瞪著德保,“爹,哪有你這樣說兒媳婦的!美蓮我看著挺好的!”
德保生氣的罵,“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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