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建平便早早起來了,帶上剛從地裡摘下來的兩個西瓜,一瘸一拐的剛要走出門,春紅把做活的圍裙一摘,跟了上來,“建平,我跟你一起去吧。”
支書家住在村南頭,正在那棵梨樹邊上。剛進四叔家,就看到四嬸正在做飯,“建平,有什麼事啊?”
建平笑著說:“四嬸。”
春紅看著四叔家的房子,是磚瓦房,外麵還貼了瓷磚,看起來真像農村的小宮殿一樣,這房子在梨花溝是最好的了,自己家的土坯房一到下雨時候還滴滴答答的漏雨,春紅羨慕的打量著這座房子,心裡暗暗說:以後自己也能住上這房子就好了。
兩人一進堂屋,便看到四叔正在屋裡躺椅上坐著,一搖一搖的,嘴裡緩緩吐出一口煙。四叔看到建平來了,“喲,建平來了。”看著建平身後跟著春紅,四叔又立馬直起身來。
建平趕忙說:“四叔,給你和四嬸帶了兩個西瓜,你們嘗嘗。”
四叔在村裡當支書,他兒子大虎聽說在深圳做生意,經常寄回錢,這才給家裡翻蓋了房子,不然梨花溝這窮村子,掙點錢是太難了。
支書一臉精明,不等建平開口就知道這兩口子是乾什麼來的,一般來他家的不是借錢,便是找他辦事。支書打量著站在建平旁邊的春紅,笑著說:“你們兩口子齊出動,這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啊?”
建平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四叔,我聽說你家剛添了幾個小豬崽,我想著帶回家兩隻養著。”
四叔說:“行啊,昨天豬販子剛來,本來我想著賣給他呢,既然你要,咱這沾親帶故的,我就拒了他行了。”
建平一臉感激:“謝謝四叔,就是這豬崽的價格怎麼算?”
四叔遲疑了一下,“你也知道,我這有點錢都是大虎在外麵掙得,他在外麵也是辛苦的很,所以我這才想法子掙點錢,還得補貼大虎。”
建平聽到這個立即說:“四叔,你放心,該多少就算多少,我知道你和四嬸子也是不容易。”
四叔說話的眼光總是落在春紅的身上,一遍又一遍的偷瞄著她,春紅感覺到渾身不自在,這是女人特有的直覺,建平一個大男人,倒是沒有覺出來什麼。
四叔看著春紅打趣道,“你看你兩口子剛結婚,日子比之前過的好多了啊。”
想起來燕子提醒的事,春紅本是不相信的,因為她覺得支書不是那樣的人,但是在這間小屋子裡,他的眼光總是讓春紅不自在,便往建平身後小心翼翼的躲了躲。
四叔伸出手算了算:“這樣吧,建平,昨天豬販子想著一百元一隻帶走的,我嫌價低,你看看我這幾個小豬崽子,健壯的狠,而且這母豬也非常健康,沒生過病,平時就喂點剩菜剩飯的,再加上點飼料,省事的很。你要是想要兩隻,就拿一百八行了。”
春紅聽到這個數字,心裡發顫,出門前還專門數了一下,現在家裡也就有一百元。春紅不好意思的說:“四叔,我們不行要一隻。”
建平連忙接過話“一隻不值當養啊,四叔,您先借我們點好不好?等莊稼地收了糧食,賣了以後把剩下的錢給您,也不白用,到時候給您一百。”
四叔看著兩口子迫切的眼神,笑著說“建平啊,你也要體會四叔的不容易,你看我們兩口子不像你們身強體壯的,就靠這個掙點錢,你既然這樣說了,那四叔也給你和新媳婦個麵子。”
兩口子相視一笑,總算是成了,可以養豬了,說著四叔便拉著兩口子去後院的豬圈,“喏,你們挑兩隻吧!”
春紅和建平看著豬圈裡的小豬崽,有懶洋洋的睡著的,有在歡騰的蹦著的,有兩個在打架的,他們像是看到自己的孩子一般,從裡麵挑了兩個看起來最結實最活潑的。
兩人一人抱著一隻小豬仔,高興的不得了,建平感激的對四叔說“叔,你放心,等莊稼收了,我抓緊把錢給你,以後養豬上還得你幫忙提供點養豬技術,你養豬養的可真是一把好手。”
素來不喜說話的建平今日話也多了起來,春紅抱著小豬崽像是抱著個金元寶一樣,恐怕跑丟了。
兩人抱著兩隻豬崽跑著回了家,路上準備去地裡乾農活的人,看著這兩口子抱著兩頭豬,像是個傻子一般,忍不住偷著笑,有的人也笑嗬嗬的打趣建平你不好好養孩子,怎麼整兩頭豬啊?
建平也不愛搭理他們,有些人就見不得彆人好。到了家,建平就著手壘豬圈了,把豬圈放在房屋後側,比劃了半天,想出來怎麼壘了,又去後山上找石頭,運泥漿沙土。
忙活了一整天,豬圈終於壘好了,兩口子看著壘好的豬圈,上麵還專門給豬搭了個棚子,防止它們被雨淋被太陽曬。相視一看,兩人的臉都臟的像是逃荒的,春紅捂著肚子笑的直不起來腰。不隻是笑建平,還高興未來有個新的收入了。
兩人把放在屋裡的小豬抱出來,小心翼翼的放進了豬圈,總算是安心了下來。
晚上,春紅也翻來覆去睡不著,起來好幾次跑豬圈裡看,恐怕豬長翅膀飛走了,建平一把摟住春紅,笑著說“豬飛不走,彆擔心了,都喂好了,快好好睡覺吧,媳婦兒。”
春紅靠著建平厚實的肩膀,睡的無比踏實,睡夢中夢到一堆小豬崽圍著自己要食吃,在夢裡春紅都忍不住嗬嗬笑。
兩人養著小豬比養孩子都上心,聽說豬的行情非常好,等豬長大了,到時候也能有個不錯的收入,他們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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