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玄霖雖然記不得從前的事,卻總會無意識地做出一些似曾相識的舉動。
比如喜歡在晨起時煮一壺茶,煮茶時總要留出兩杯的量,仿佛在等誰。
比如會在看書時不自覺地撚動手指,仿佛在撥動不存在的佛珠。
院中種了許多花,都是這三年來玄霖一點點添的。
他似乎特彆喜歡熱鬨的景象,常說一個院子若是太過清冷,未免辜負了這人間煙火。
樊星從不乾預他布置院子,隻是偶爾會在他種花時幫著澆澆水,遞遞工具。
“又在發呆。”玄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幾分笑意。
樊星回頭,見他端著茶壺走來。
雖然失去了修為,但那份出塵的氣質反而更勝從前。
大約是因為少了修行的壓力,他整個人都顯得溫和了許多。
“早起了?”樊星接過他遞來的茶盞,隨後將他拉到自己懷裡。
“嗯,睡不著。”玄霖將身體的重量全都放在樊星身上,“又做夢了。”
樊星環著他,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又夢到那些事了?”
這三年來,玄霖時常會做一些零碎的夢。
夢中有血色的祭壇,有風雪中的神廟,還有一個模糊的身影。
“沒什麼大不了的。”玄霖搖頭,“隻是覺得有些事情很熟悉,卻又記不起來。”
樊星看著他的側臉,忽然說道:“若是能想起來了,你會後悔嗎?”
“後悔什麼?”玄霖不解。
“後悔”樊星頓了頓,“後悔跟我在一起。”
玄霖有些生氣了:“怎麼會?”
樊星望著他溫柔的笑容,心中一暖。
山中的春天來得總是比彆處晚一些,但一旦開春,滿山遍野都會開滿野花。
玄霖最喜歡那樣的景色。
“樊星。”玄霖指著遠處,“山上的霧散了。”
樊星順著他的手指望去,果然看見繚繞的雲霧正在緩緩散去,露出青翠的山巒。
“前些日子我在集市上聽人說”玄霖輕聲道,“說這山中有仙。”
“哦?”樊星挑眉,“怎麼說?”
“說是有人見過一個紅衣男子,在月夜裡獨自站在懸崖上,周身籠罩著血色的光芒。”玄霖說著,似乎想到什麼,“他們說那是山中的妖仙。”
樊星神色微變。
他知道玄霖說的是什麼。
那是他偶爾會在深夜裡出去壓製體內暴動的靈力。
三重詛咒依然在,隻不過,一點一點變淡了,因為樊星想跟玄霖好好在一塊。
他隻能放下那些仇恨。
“那你信嗎?”樊星故作輕鬆地問。
玄霖看著他,若有所思:“信啊。畢竟這世上本就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事。”
樊星抬手,輕輕揉了揉他的發頂:“嗯,院裡的桃花冒出了花苞,今年的花應該會開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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