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主那番話落下,整個墓室裡陷入了詭異的寂靜,隻有牆角的積水偶爾發出“滴答”的聲響。
蕭硯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雇主。
那人額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順著肥胖的臉頰滑落,浸濕了衣領,眼神也在不停地躲閃,始終不敢與他對視。
在宮中多年,蕭硯見過太多這樣的人。
那些在禦前偽裝恭順,背地裡卻暗藏禍心的大臣,往往都是這副模樣。
而他們的結局,無一例外都很淒慘。
“走吧。”蕭硯沒再追問,隻是輕輕揮手。
那口足有數百斤重的青銅鼎便穩穩地飄在半空,跟在了他們後麵。
“本王倒要看看,你們帶本王去哪裡。”
樂霆笑了下,大咧咧地往前走了兩步。
他這一動,身上掛著的一堆東西便碰撞出一陣聲響。
“那就請蕭爺帶路?”他笑得痞氣,眼睛卻亮得驚人,“您這本事,咱們也不用再費勁找機關了。”
蕭硯轉頭看他:“我若是帶你們走錯路呢?”
這語氣明顯帶著試探。
“那也比咱們瞎摸強啊。”樂霆卻滿不在乎地聳聳肩,語氣輕鬆得仿佛在說今天吃什麼,“您都在這兒住了這麼久了,總不能連自家門朝哪兒都不知道吧?”
狗剩連忙扯了扯樂霆的衣角。
然而蕭硯卻輕笑一聲:“不知。”
他醒來就是在棺材裡,不知道怎麼出去,也很正常吧。
“那就一起找唄。”樂霆一邊說,一邊從包裡摸出一包壓碎了的旺旺仙貝,大大咧咧地撕開包裝,“總比有些人一路隻會在那兒瞎指揮的強。”
包裝袋被撕開的聲音在寂靜的墓室裡格外清晰。
蕭硯皺了皺眉,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在古墓裡這麼放肆地吃東西。
更彆說這東西發出的聲響,簡直刺耳。
仙貝的香味在陰冷的空氣中蔓延開來,驅散了幾分墓室的腐朽氣息,樂霆往嘴裡塞了幾塊,嘎嘣嘎嘣地嚼著。
“這一路上光顧著盯著機關,都餓了。”他把包裝袋遞給狗剩,“來點?等出去了咱們泡麵吃。”
雇主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像是要說什麼,張了張嘴,又咽了回去。
一路死了這麼多人,他也不敢再擺什麼老板的架子。
蕭硯看著樂霆的背影,皺眉,這人吃東西掉渣子。
“樂爺,您走慢點啊”狗剩一邊接過仙貝,一邊緊張地看著四周,“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樂霆撣了撣手上的碎屑,順手從包裡又摸出一根士力架,“餓了就得吃啊。你看蕭爺,也沒說什麼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