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就熱血上頭,恨不得立刻下山就去把這事辦起來。
但他也不是完全沒腦子,剛走了幾步便折返回來,滿臉懷疑地看著陳青竹
“按你說的辦法,我就完全從此事中隱身了,那到時候,要不要為我在那些權貴處謀升遷,主動權都在你手上了。你怎麼保證,自己揚名後會儘心儘力為我辦事?”
果然,事關自己的利益,就沒有幾個人是真正蠢的。
李千戶很快就抓住了事情的關鍵點。
陳青竹卻絲毫不緊張,不答反問道
“李千戶,知道我是誰嗎?”
李千戶一愣
“這跟我問的問題有什麼關係?”
陳青竹道
“我俗家的身份,是靖南侯裴驍的妾室。你若不願意,我找裴驍其實更方便。隻不過,他把我送來淨慈庵,我心中有氣,不願意幫他。不然,被慈航真人點化後,我根本不可能等到李千戶你找上門還待在慈航觀。”
“隻要你儘心為我辦事,我定當讓你獲得比裴驍還高的官爵。如此,方才好叫他後悔莫及不是麼?”
換句話說,李千戶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權力。她有彆的選擇,李千戶沒有。
李千戶聞言陷入沉思。
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眼裡隻有芝麻那麼點事。曾經被慢待了,一朝得勢就隻想著讓男人後悔。
這女人想扶植他上位來氣靖南侯,完全說得通。如此,隻要他不惹惱她,她應該不至於過河拆橋。
但若不讓她順心,她隻怕會轉頭就找裴驍合作。
裴驍在南都城的地位遠比他高,甚至如果裴驍想,連他姐夫的麵子也可以不給。
到時候,這女人能帶來的好處,他可就一分都沾不到了。
不行,他必須先穩住她,再考慮如何控製她的事。
想到這裡,李千戶立刻滿臉堆笑
“倒是我多慮了,不該懷疑神使。既如此,我便立刻去城中打探消息,還請神使事成之後,彆忘了提攜我才是。”
又順著陳青竹先前的話保證道“我若他日得登高位,必然為神使報靖南侯苛待之仇!”
聽這話鋒,便知這李千戶也是個狡詐之人,深諳畫餅之道。
但陳青竹不在意,在尚未揚名的如今,她需要這樣一匹狡詐的惡狼來幫她打開局麵。
他若太老實,她反而擔心他會辦事不力。
“千戶是個聰明人,看來我們合作會很愉快。”她佯裝讚賞道。
李千戶見她如此表態,心裡熨帖了些,但還是覺得不夠,想了想又敲打道
“舉凡男子,都有一顆功利心,那靖南侯若得知您的神通,必然會強擄您回府,到時候不管您願不願意,隻怕您都會淪為他升官發財的工具。神使可萬萬要叮囑手下人保密,莫讓靖南侯知道您的事才好。”
陳青竹道
“如今怎麼看,李千戶都比他裴驍要敬重我,我又不傻,怎能讓他來壞事。”
嘴上這樣說,實際上,李千戶的嚴防死守,正是她要達到的效果。
在這該死的時代,靖南侯裴驍,身為她的夫君主人,是能主宰她的命運的。
在羽翼足夠豐滿之前,她絕不能讓他知道她的能力。
而在那之後,主動權便掌握在她手裡了。
到時候,她首先要做的,便是要回自己的女兒。
李千戶臉上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神使想得通透,那我就無須擔心了。您放心,跟我合作定會比靖南侯好千百倍!”
不管心裡怎麼想,他麵上都對陳青竹恭敬了不少。
一場談話下來,陳青竹與李千戶的地位直接調轉。
從李千戶對陳青竹形成巨大威脅,到如今,已經是李千戶得捧著她。
可憐慈安慧緣等人,還等著李千戶為他們出頭呢,望眼欲穿,卻等到了李千戶和陳青竹一起,和和睦睦走進了西苑。
往日裡在他們麵前不可一世的李千戶,麵對陳青竹竟是一副討好姿態。
幾人頓時宛如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