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南伯都如此有誠意了,就答應他吧!”
百姓們往往隨波逐流,此時對堅持跪滿了兩天半且平易近人的靖南伯很有好感,也跟著喊道
“答應他吧!”
“答應他吧!”
慧雲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觀主原本說過,靖南伯夫婦跪滿兩天半,隻是為從前在慈航觀縱火冒犯神靈一事贖罪,請我們觀主出手治病又得另算。”
人群中靖南伯府的仆從高聲道
“靖南伯跪滿兩天半定然也是出於一片愛子之心,其情可憫,貴觀可是慈悲為懷的出家人,可不能如此鐵石心腸!”
其餘人跟著附和道
“對啊對啊,觀主可憐可憐孩子和做父母的吧!”
一時間,大家都在幫靖南伯府求情。
裴驍眼見事情按照自己安排的方向發展,心下滿意,隻覺得受損嚴重的兩條腿都沒那麼難受了。
慧雲像是被輿論所迫,勉強道
“既如此,我便再去請示觀主。”
正在此時,眾人隻聽一道聲音從觀中傳出。
“靖南伯所求,本座皆已知悉。”
明明不是很大聲,卻連階梯之下的百姓們與靖南伯府的仆從都聽得一清二楚。
那聲音清晰地灌注進每個人耳朵裡,像是近在耳邊,卻又縹緲高遠,顯得有些雌雄莫辨,猶如天門大開傳來的仙宮奏樂,讓人不自覺就滿心肅穆。
喧鬨的人群全部安靜下來。
“是觀主的聲音!”慧雲高聲告知眾人。
裴驍聞言,連忙朝觀內看去,隻見目光所及之處,都沒有任何人影。
可剛才那道聲音,卻是近得如同在耳邊一般。
心下也不由被震懾,這慈航觀觀主的手段果然神異無比。
一時間,他甚至暫時忘卻了仇恨,隻覺得想直接與這觀主對話實在不易,一心想要達成目的,連忙大聲道
“裴某誠心相求,還望觀主憐憫裴某的一片愛子之心!”
話落,便聽那聲音繼續道
“你能拋下身份為愛子跪求三天兩夜,誠心可嘉。那本座便破例與你指一條明路。”
裴驍忙對著看不見人影的觀內拱手一禮
“還請觀主賜教!”
他也是能屈能伸的,哪怕心中再恨,還沒達成目的時,從不吝嗇謙恭有禮的姿態。
而且,這觀主是因為他親自下跪相求才破例,也叫他下意識覺得在這位觀主心裡,他的身份是極有分量的。
這種高看,一定程度上也稍微衝減了他對慈航觀的仇恨。
那聲音便道
“令公子有此一難乃是命中注定之劫,殘軀反能保命。若想兩全其美,則需一名與之血脈相近之女,拜入慈航觀出家,為其潛心祈福十二年,方可徹底渡過此劫。”
這話說得實在模棱兩可,叫裴驍心中難以自控地生出不少忐忑。
因為她的意思既可以解讀為,讓伯府送一名與瑾哥兒血脈相連之女為其祈福十二年才給瑾哥兒治療。
也可以解讀為,隻要把人送來,就可以為瑾哥兒治療,修行則能保瑾哥兒往後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