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售網點建立維修車間,這是人員分流的需要,也是銷售渠道發展的需要,更是打贏汽車銷售戰的需要。
夏中全不懂,也就不問,但心裡已經給李學武添了一個黑心的標簽。
“一噸五的載重,500CC的動力,就是對比輕卡也不算落後多少了”
看李學武正相中著剛剛研發出來的載重三輪車,他主動介紹道:“完全符合你給出的定義和需要”。
“油耗呢?”
李學武蹲在三輪車旁邊正在打量著車身結構和所配置的功能。
你還彆說,這個年代真有了這麼一款交通工具,那絕對是小工廠或者運輸單位的福音。
大車性價比低,利用率和油耗高,不適用,就是這種三輪車便於操作和使用,裝載能力還不低。
真要是把這玩意鋪滿城市小型貨運,絕對能實現一波高速發展。
光是聽說了,已經就要訂購的單位就有不少,魔都也生產這玩意,但運到京城的運費是一筆,魔都的那款售價有些高了。
紅星軋鋼廠的則不然,一貫的價格優勢,豐富的使用功能,尤其是現在正引進國外的先進技術。
誰好誰壞,誰輸誰贏還真就不一定。
車身骨架自然是不能偷工減料的,但在有些不吃力的零部件上,終究是要替換成輕便材料的。
一方麵節省造價,另一方麵則是減輕車重,增加載重。
像是車燈、輪筐、車門等零部件,能實現合金的就用合金,能用玻璃鋼的就用玻璃鋼。
“油耗沒法再往下減了,基本上到技術底限了”
王誌為難地說道:“除非新項目技術和設備引進及時到廠,我們還來得及攻克和研究,提升加工工藝”。
“不要等,留出空間就是了”
李學武拍了拍車棚,道:“先搞一批廉價車打開市場,低廉的價格自然要有高油耗”。
“現在不是有個說法嘛,喝油越多越有勁,是吧?
“是,不過聽來可笑,說來無奈”
王誌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是我們技術不過關,沒能力減少油耗”。
“沒關係,慢慢來,剛起步”
李學武拽開車門踏上去試了試,不是方向盤的,就是把式控製轉向。
這玩意駕駛難度相對於汽車來說容易的多,也好培養的多。
說提供駕駛培訓服務,那是一定要執行的,也是一種競爭手段。
如果駕駛員都從服務網點培訓出去的,那對紅星羚羊品牌的認可度自然就高了。
“我問一下,這玩意拐彎兒是不是容易翻車啊?”
李學武從車窗裡探出頭問了問夏中全,他好像聽誰說過,三輪車拐彎不能急,急了就容易失衡。
夏中全是容不得有人詆毀自己的作品的,看著李學武撇嘴道:“就你開車那手發,啥車都容易翻”。
“我的技術沒問題!”
李學武笑著招手道:“來,上來,我帶你兜一圈兒去!”
“李學武同誌!”
夏中全瞪著眼珠子道:“開始打擊報複了是吧!你想弄死我!”
——
“三輪車怎麼樣?”
景玉農見著李學武進來,笑著問了一句。
薛直夫則是接茬道:“看樣子是沒問題了,摩托車呢?”
他抬了抬眉毛道:“聽說價格合適,我自己都想買一台呢”。
“正要說這件事呢”
李學武在會議桌上放下了筆記本,對著關心地看過來的幾位領導介紹道:“載重摩托車基本上沒問題了”。
“生產工藝和流程已經在做,基本上生產線的搭建結束後,就能實現生產”。
“銷售處那邊需要儘快完成基礎資料的學習和維修保養培訓教育,辦事處的搭建要逐漸鋪開了,人員必須跟上”。
“關於輕便型摩托車,夏中全同誌給了一個目標,技術和轉業設備引進後,絕對能完成既定的生產成本價”。
“也就是300塊錢左右,售價控製在500元以內”。
“我給出的意見是,先搞一波廣告宣傳式銷售,也就是說,成本價加運營價格,控製在350元左右銷售一批”。
李學武看著眾人說道:“隻要7月份能實現生產,那就把剩下半年時間生產的摩托車全部廉價推向市場”。
“350元,好家夥!”
薛直夫感慨地搖了搖頭,道:“怕不是幾萬台摩托車扔到市場上接受考驗了”。
“半銷售,半宣傳”
李學武解釋道:“先搞內部銷售,軋鋼廠職工、三產職工、聯合企業職工,以及合作單位職工享受優惠政策”。
“再有,今年年底貿易線要擴大,邊疆和東北一個有物,一個有錢,就拿摩托車打開市場”。
“幾種摩托車?”
程開元隻休息了兩天便重新回到了工作崗位上。
精神已經恢複正常,就是態度上稍顯抑鬱,話說的很謹慎了。
“重型載重三輪摩托車、輕型載重三輪摩托車、125CC摩托車,以及50CC摩托車四種”
李學武介紹道:“按照摩托車型號不同,應用環境也是不同,無論如何,必須依照廉價先鋪開市場”。
“明年給市場上投放500元標準價格的摩托車?”
景玉農問道:“驟然提價,小心市場耐受度反饋太猛烈啊”。
“沒關係,反正350元的輕便型摩托車沒有直接扔市場上,內部價格有得解釋”
李學武回答道:“幾萬台看著是多,實際分散開,影響力不大”。
“重要的是,這幾萬台摩托車扔出去,是對投資者,也就是東城信用社有個合理的答複”。
他看向眾人笑道:“一千萬啊,五百萬用在了摩托車上,要是沒有及時鋪開市場,往後的合作就要打住了”。
“這算是塊成熟的產業項目了,他們不會虧損的”
李懷德手裡的鉛筆敲了敲桌子,道:“如果不是為了擴大影響力,為了實現多種經營,提升風險抵抗能力,咱們如何都不會引進投資的”。
“最多就是貸款!”
他扔了手裡的鉛筆道:“心疼啊,自己養大的孩子要賺錢分給他們,我這心裡跟滴血一樣啊”。
幾位領導感同身受,李學武卻是忍住了沒說話。
老李隻看見項目賺錢了要分給彆人了,心疼的要死,他怎麼不想想自己人前顯貴的時候呢。
當初市裡主管工業的劉主任和張副主任來的時候,是誰說“我要這、這、這還有這”來著?
花錢的時候不眨眼,不心疼,賺錢的時候心疼了,真有他的!
“摩托車基本上能全方位覆蓋銷售麵了,這比汽車銷售要優秀的多”
李學武開口道:“紅星羚羊基本上也定型了,後續可能發動機會換代,一些優秀的零部件可能會取代現款”。
“但是,9月份這一批開始生產的汽車,就算是有新的發動機研發出來了,也暫時不會換代的”
他強調道:“我的打算是讓產能逐漸適應提升,爬到一定的高度,再執行優化處理”。
“技術儲備和技術領先是吧?”
程開元抬了抬眉毛,看著李學武問道:“核心零部件有信心超越京城汽車廠嗎?”
“今年能持平,三年內實現超越,五年內讓對方趕不上”
李學武自信地回答道:“技術完全掌握和持續進步研發,以及汽車工業人才的培養是有周期的”。
他示意了李懷德的方向道:“軋鋼廠的汽車工業能快速實現投產,必須要說到李主任當初從其他工廠征集來的技術型人才”。
“當然,這些人在出身和一些條件上是有問題的,但並不妨礙他們為軋鋼廠的汽車工業做出貢獻”。
“嗯——”
李懷德沉吟了一下,道:“還要講到供應鏈和核心零部件的獨立生產啊,汽車工業這張牌,在年底晉級關鍵時刻打出去,是能起到關鍵作用的”。
“一定能,我有這個信心”
李學武看向他說道:“廉價汽車不等於廉價服務,更不等於廉價質量,紅星羚羊和彗星、紅牛係列摩托車也一定能在市場上炸起水花”。
“我相信廠裡的技術,這一點大家都不懷疑,嗬嗬嗬”
薛直夫撓了撓頭發,道:“今年給出的技術投資預算已經超標了,接下來是景副主任該愁的時候了”。
“沒關係,技術投入沒有上限”
景玉農微微一笑道:“困難是一定的,三個月花了一年的預算,我的腦子都是穩穩的”。
“但必須看到技術投資結出來的果實是豐碩的,帶來的回報是巨大的”。
“關於科學發展和技術優先的政策,李主任已經強調過多次了,我們這邊也在研究討論,如何配合執行”
景玉農頓了頓,看向李懷德說道:“一部分資金的籌集需要您來審核敲定,我還想從信用社那邊想想辦法”。
“貸款嗎?”
李懷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熱茶,道:“廠裡的預算你可以籌集一下,今年比較苦,大家都堅持堅持,我這邊沒問題”。
“關於貸款的事”
他放下茶杯,想了想說道:“還是帶著具體項目去談吧,就是貸款也要給人家能夠償還的能力不是”。
“與化工廠搞的潤滑油係列那邊快有動靜了,他們要參與石油煉化項目,好像是要單獨成立煉化廠”
景玉農建議道:“不如就搞個聯合貸款,我問問化工廠那邊什麼意見”。
“哪怕是貸款500萬,截下100萬用於技術投資呢,也能頂一陣子了”
她實在是有些犯愁,道:“隻要堅持過了9月份,咱們應該就能把資金回籠了,欠的債也能平複掉了”。
“儘量多貸,壓力也是動力”
李懷德敲了敲桌子,道:“訂單采購幾千萬的流水下來,足夠償還貸款了,時間不等人啊”。
“那就這麼定了,貸款”。
景玉農點點頭,道:“我下來跟您彙報這個工作”。
李懷德看了幾人一眼,見沒人再有工作要提,便說道:“那就開始議一議集團框架的問題吧”。
——
三月十號已經開過一次會了,但還有很多問題沒有敲定。
最近半個月內,一直都在搞這個。
李學武說自己忙,其實是搭建集團框架忙。
集團公司,意味著從工廠的單一管理模式,直接跨域到多層次、多部門的管理方式。
最直接的問題,集團成立,是要組建一套管理班子的,包括各部門處室。
而軋鋼廠原本的班子要重新組建,現有的部門要進一步縮減,職能重新劃分。
現在大家心思都活了,知道進步的機會來了,光是瞄著各處室一把崗位的就有多少人呢。
不過李學武看著他們激動,自己卻一點激動的心都沒有。
該怎麼進步,他的路已經鋪好了,至於其他人競爭崗位,其實他們沒看清關鍵問題。
軋鋼廠晉級,可能上麵不會大動管理層,基層是要變動的。
集團化目標建設,管理層要變動,下麵的變動更大。
這些人緊盯著同事不放,其實是有點坐井觀天了。
他們也不想想,上麵哪可能讓軋鋼廠猛地提一批科級和處級乾部往上走啊,必定是要外調。
甚至集團機關和各工廠機關,都要重新梳理組織關係。
現在李懷德等人忙著做的可不就是儘可能的在晉級前提拔和培養一批乾部嘛。
要是年底晉級了,再想提拔可就不好說了。
除非集團化目標徹底實現,集團擁有了更高的自主權利,對乾部的使用可以擁有更多話語權。
但很顯然,這一過程被攙進來的沙子不會允許軋鋼廠本來這一係太過強大的。
李學武在配合謀劃和組建集團化架構的時候就隱隱有了覺悟。
老李是沒問題的,隻要他穩紮穩打,必定步步高升,上麵必須給足這個麵子。
但至於說各工廠一把手,以及集團化的其他重要位置,恐怕就不是他一個人說的算了。
穀維潔、景玉農等人為何團結了,很簡單,自己人還算了解,可以合作。
現在是一致對外的時候了,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一邊是要儘快地推進軋鋼廠步入集團化的快車道,一方麵又是抓緊時機布局勢力,好在未來的競爭中占據優勢。
競爭,無處不在,老李在努力,其他人也在努力。
隻有大傻子才會在這個時候搞窩裡鬥呢,浪費時間和精力,到時候栽了都不知道因為啥。
不過悶頭發展的時候,並不耽誤他們剪除以前的尾巴,清楚看得見的隱患。
下午李學武往建築工地檢查的時候,彭曉力給他說了個消息。
軋鋼廠原書記楊元鬆被調整了,說是去了陝省,一機部下屬的部門。
好家夥,李學武很意外,也是預料之中。
他知道李懷德要發力,收拾上次的殘局,就是沒想到手段這麼狠,一腳把人踢到了那麼遠。
不得不說,陝省是個好地方,人傑地靈,物產豐富,曆史悠久。
但還是得說,那地方大城市還好些,一般城市來說,發展要遠遠落後於東邊的。
隻是去陝省,再想回來就不是容易的事了,楊元鬆自己有關係,這算是壁虎斷尾,求生本能了。
你看看他的結果,與楊鳳山的結果對比,就知道他還是有幾分算計的。
楊鳳山就比較耿直了,倔強的內心下是不趨於強勢的孤立,自己把自己搞的孤立了。
在這個時期,他輸給李懷德不冤枉,被楊元鬆當踏腳石也不冤枉。
但還是得說,楊鳳山比楊元鬆有堅持,至少還有幾分底線。
關於楊元鬆,李學武對他的印象是徹底惡劣了。
不是從自己本身出發,完全站在第三方的角度上來看待他對軋鋼廠的幾次動作。
其實李懷德應該是知道的,李學武有過猜測,隻是當程開元對兩人和盤托出的時候,才知道楊元鬆到底做了多少事。
現在知道的,程開元鬨的那一場,就是他在背後謀劃並組織實施的。
甚至相關的人員都是他聯係的,程開元都說出了幾個名字,是廠裡中層管理。
李懷德聽進去了,也記在了心裡,但並不會急於采取什麼動作。
這些乾部以前跟楊元鬆有過接觸和合作,上下級關係有感情。
在做出決定的時候自然有所偏向,但並不影響對他們的使用,至少暫時是這樣的。
往後還是要慢慢的觀察和評價,畢竟說出這些名字的是程開元,李懷德對他並不信任。
如果他故意說出幾個名字呢,或者這些名字裡真假攙和,誰去辨彆?
真要想做大事,就不要在乎這些小節,有問題慢慢處理就是了。
治大國如烹小鮮,管工廠更是需要如此心細。
除了程開元站出來的那一次,李學武去津門遭受的埋伏,也有他給出的信息和建議。
甚至李學武的行程信息都是他從廠裡獲取並交給對方的。
這是要把軋鋼廠關鍵人物往死了收拾呢,包括李學武這個接班人。
李學武知道了也沒辦法,接觸不到,且對方早有準備。
動粗是不能動粗的,他現在是玩腦子的人了。
隻不過陝省再遠,還能出國啊?
唉,說個麻煩的事,肚子疼了三天,實在堅持不住去檢查,結果腎結石,4毫米,卡在了輸尿管上,疼的我站不直坐不下,明天去碎石,爭取不耽誤更新,可能碎石後回來還要疼。我的減肥路漫漫,上次給大家說了檢查和心臟CAT後就開始減了,16天減了12斤,嘴裡淡的喝涼水都覺得有味道了。挺艱難的,但我會繼續喝堅持,鍛煉好身體,爭取寫好,寫長,寫完美。謝謝大家的支持和關心,感謝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