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卿大人有令,讓謝家少爺自己進去!”出來傳話的人大聲道。
謝紹航如獲大赦,急聲道“快,抬我進去。”
這會兒,他連本少爺都不敢自稱了。
畢竟,大理寺寺卿劉方正向來以鐵麵無私出名,他當初收買的隻是大理寺的一個寺丞,這會兒要麵對劉方正,他心裡多少有點發怵。
然而,抬著擔架的下人剛走了兩步,就被出來傳話的人揚手製止“謝少爺,我家寺卿大人說的是,讓你自己進去。”
謝紹航麵露疑惑“我馬上就能進去。”
他隻以為劉方正性子急,等不得,急忙催促抬擔架的下人。
誰知,這時候卻聽到那人開口“謝少爺,你隻怕是誤會了。我家寺卿大人隻讓你進去。”
聽完,謝紹航嘴唇都哆嗦了,卻還心存一絲希冀“寺卿大人讓我自己進去?”
“不知。寺卿大人的原話就是這樣,我不過是如實轉達。”
他自己進去,怕是隻能走進去了。
謝紹航暗暗咬牙,單單是躺在這裡,他都疼得要死。
哪裡能站的起來?
即便是站得起來,每走一步也能把他疼死。
就在謝紹航心中天人交戰,不知該如何抉擇的時候。此時,大理寺寺卿劉公正的辦公房裡,謝行淵愜意地品著茶“不錯,沒想到劉寺卿這裡,還有這麼好的茶。”
劉方正嘴角抽了一下“你還有閒心品茶?”
“為何沒有?”謝行淵笑著反問。
“你的人是個什麼身手我是知道的。被你的人打十杖,必定是皮開肉綻。這樣的情況下要是讓他站起來走路,隻怕疼也能把他疼個半死。”
“你這麼心疼他,莫非他是你兒子?”
劉方正提起朝服一腳踹過去,嘴裡罵罵咧咧“你他娘的少占老子便宜!”
謝行淵輕巧地躲開,盤腿坐在劉方正的辦公桌上,囑咐道“老劉啊,既然這小子想有負荊請罪的美名,還請你、不要手下留情。”
劉方正納悶兒了“說真的,你就不怕這小子扛不過去?”
“不至於。不過,有句話我還得囑咐你。”
“說。”
“附耳過來。”
劉方正湊過去,聽完之後,他氣得直瞪眼“謝行淵,你有病吧?”
“我有病,你有藥啊?”
“老子不乾!”
“不巧的很,我手裡有個線索,正好和你那樁查了十年也沒查明白的懸案有關。而且,是至關重要的線索。”
頓時,自詡從不向強權低頭的劉方正卑躬屈膝,點頭哈腰,跟個哈巴狗似的“謝爺,有事您吩咐。”
……
大理寺門口,經過一番激烈的心理鬥爭,謝紹航終究還是決定自己進去。
畢竟,要是在這兒放棄了,他前麵忍受了那麼久的疼就白受了,這就算了,還會被圍觀的這些百姓笑話。
無奈,他隻得讓小廝把他抬得直立起來,然後,他再自己往前走。
然而,直立起來的瞬間,背部傳來劇烈的痛楚,疼得謝紹航渾身直抖,眼前不由得一黑,若不是小廝及時扶住了他,他隻怕瞬間就會倒下。
大理寺門前,足足有十幾級台階。
這些台階,需要他自己一步步走上去。
第一步踏上去,因為肌肉的牽動,謝紹航背部已經包紮好的傷口又崩裂開,流出殷紅的鮮血。
他每走一步,身後的血跡就增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