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倒是讓崔姝言感到意外。
謝敬雖然不知道節製,身子有些虛,但是,據說九姨娘死了之後,他就把二房無子的妾室全都給遣散了。
至於那些有了孩子的妾室,可以跟著孩子一起生活,他也不曾在銀錢上虧待他們,隻不過,他再也沒進過她們的院子。
在京城,謝敬的書畫還是很出名的,與之齊名的,是他風流的名聲。
可九姨娘這一死,他像是所有風流的勁頭都沒了,不再接近任何一個女子。
甚至有人開始說,說其實最風流的男人才最專情。
而男人之所以風流,是因為還沒遇見那個讓他專情的女人。
專情的名聲一出,據說謝敬畫作的價錢就更上一層樓。
沒想到這個時候,謝敬居然死了。
這時,石榴湊近,壓低了聲音說道“小姐,您知道謝敬是怎麼死的嗎?”
見石榴如此問,崔姝言就猜出,謝敬死的不那麼光彩。
果然,石榴緊接著說道“他死在了青樓頭牌的身上。這事兒,讓謝家二房的人落了個沒臉。入殮的時候,謝敬的屍身硬是從青樓裡抬出去的,渾身上下不著寸縷,讓好些人看了熱鬨。聽說謝家二房的人原本也是想給謝敬穿上衣服再抬下去的,隻是當時他已經硬了,穿不進衣服,最後隻能裹了被子抬下去。但走到外麵的時候撞到了人,謝敬的屍身才顯露了出來。現如今街頭巷尾,都在議論這件事。”
謝敬這麼一死,還真是窩囊又難堪。
石榴又接著說道“據說,那青樓的花魁到處傳揚,說謝敬跟她一度春宵的時候,用了那種藥。隻可惜藥勁兒太大,他那身子板承受不住,人就這麼沒了。”
崔姝言有些疑惑“既然這花魁當時是清醒的,為何沒有第一時間找謝家二房的人過去?”
若是謝家二房的人及時過去,謝敬不應該硬的穿不上衣服才是。
“據說,是謝家的門房不肯相信青樓花魁的話,耽誤了一些時間。事情傳到謝家二夫人的耳中,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
聽完石榴的話,崔姝言突然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如果這是一場針對謝敬的局,無疑是最完美的。
謝敬死的這麼窩囊,名聲敗壞到了極點,日後他兒女的婚事可就難說了。
到時候女兒嫁不出去,兒子娶不上媳婦,謝敬這一脈,也就算是徹底敗了。
這樣的計策,既穩又準且狠,倒是像極了謝大夫人的作風。
說起來,謝大夫人也是最有可能弄死謝敬的人。
畢竟,謝敬之前在謝春雅出嫁當日,公然給九姨娘出殯,讓謝大夫人憤怒不已。
要知道,這位可不是善罷甘休的主兒。
得罪了她,那是要被扒掉一層皮的。
“這件事,王爺那邊怎麼說?”
“王爺說要徹查此事,已經讓大理寺的人去了謝家老宅。”
大理寺的人明察秋毫,想必,會查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崔姝言想了想,寫了個紙條遞給石榴“你去謝府老宅一趟,悄悄把這個紙條放在謝春黛的枕頭底下。”
“不是交給謝二夫人?”
崔姝言搖搖頭“不是。”
上一世,她雖然被囚禁,與外界不通消息,卻也從林馨柔的口中得知,謝春黛嫁了個公侯之子。
要知道,在京城之中,這結親也是要看地位的。
雖然謝敬的畫作很值錢,但是畢竟沒有官職在身。
照這麼說,謝春黛幾乎等同於平民之女。
以平民的身份嫁入公侯之家,且能一步步做到當家主母的位置,憑借的不是無雙的智謀,還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