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仙途!
古音臉上當然不是愉悅和開心僅僅是平靜心態的呈現。
“有冥火、陰懂之壯舉在先又有百鬼先生謀算在後談什麼一步之失?”
她捧高了旁人卻把幽離撇在一邊隨即目注李殉微微搖頭∶“一直不願與先生為敵哪知仍不遂所願……好一枚破魂梭我從水蝶蘭手裡接過血吻之時絕沒有想到今日。”
她不再多言牽著無憂的手徑直轉身。
後麵妖鳳的“c息倏然遠去隻有玉散人上前來用一個極體貼的動作輕攬住古音的腰身。乍一看去那既不是傀儡與主人的樣子也非是叔叔與侄女的關係。
明知道那是為了通過外層封禁而做的準備李殉仍為之汗毛倒豎。
強烈的不適之下他更覺得心中不安占音真的就此認輸在損失一個絕大戰力之後她竟然會這麼“脆?
或許是與他的心思相印證古音忽然回眸莞爾一笑∶“世間諸事有得有失今日我以身證之。倒是先生或是神君該好好思量才是。”
不等李殉品出味道來古音己在傀儡的挾抱之下衝天飛起直入灰暗的天空裡去。
結束了?
湖心島上。貓兒的進食仍在繼續半空中冥化神術猶自運轉不停。然而如此場而突然就沒有了震撼人心的力量。好似布景、絲竹猶在旦角卻離了台說不出荒誕怪異。
李殉看向幽離而幽離也正盯著他。
事情就是這麼奇怪兩個先後與幽魂噬影宗脫離乾係的人物卻做了最多的事。占了最多的戲分。
二人視線相接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隻能將目光錯開。
李殉遙望湖對岸的情況幽離則是先看了下冥化神術的進度又四處遊移目光將破敗不堪的鬼門湖儘收眼底。
湖對岸。閻夫人正用複雜的眼神看過來。李殉衝她微一點頭徑自騰身越過臨近乾涸的湖麵。來到湖心島上去看貓兒的狀況。
一落地背後幽離忽地開口∶“你有什麼打算?”
李殉稍怔才知道幽離是與他說話他轉過身。笑道∶“我做什麼與神君何乾。”
他對冥火閻羅假托信任實則暗度陳倉勾結幽離的作法仍未釋懷語氣中便很不客氣。
幽離也不惱疤臉上笑意微微∶“小家夥很不錯比當年的鬼老三也不差。如今鬼門湖這邊是不成了要不要跟我去混?我許給你長老的位子憑你的本事以後宗主尊位不也是手到擒來?”
幽離用的是玩笑的語氣bs李殉瞥他一眼冷笑道∶“神君還是想想怎麼接下古音後麵的手段吧。鬼門湖繭是破敗了總還比離恨天多個罩子。”
幽離哈哈大笑笑罷他仰起頭目注由冥化神術揮出的氣芒嘿然道∶“嗜鬼宗裡未必沒有第二個陰飾……老子自認為比冥火那廝還要強些。”
他笑聲又起也不再與閻夫人等交談就這麼飛騰起來穿透天空封禁遠遁而去。
李殉哼了聲對幽離的做派還真有幾分佩服。
他不清楚幽離和冥火之間究竟是怎樣的交易和謀算不過。想要以一宗之力抵擋散修盟會的衝擊談何容易。
搖頭著李殉走到魔羅喉的殘軀之前。以貓兒的快嘴這妖魔的軀殼也真的隻能稱之為殘軀了。
隨腳踢開小家夥吃剩的殘肢李詢石到貓兒的肚皮己經鼓脹溜圓顯然魔羅喉肢體的巨量元氣什血讓她好好進補了一次。
“嘀貓兒好久不見。”
李殉伸出手打了個招呼。貓兒先瞪眼石他確認他的身分後也不管剛貪了嘴用仍沾著魔羅喉體液的鼻頭輕觸李殉掌心模樣1分親熱。
久遠的記憶回流李殉胸口一暢低笑起來。
“好啦我們也該走了……”他手指內合想將小家夥抱回。出乎意料的是貓兒腦袋後仰。眼睛盯著他竟搖搖頭身子向後縮。
李殉初時還以為小家夥沒吃過癮但兩次三番之後他忽地明白過來∶被禁錮了近百年之後這天性自由的小家夥已經不允許任何人乾擾他的生活了。即使是曾經的朋友、如今的恩人也不成。
她的態度是如此堅決李殉難道還能用強不成?嘟哦一聲“忘恩負義”但李殉最終還是苦笑著拍拍貓兒的腦袋直起了身。
李殉回想一下在這場亂戰中他真的就是個傻子在複雜因素的驅使下完成自己的那份角色。他也許是唯一一個沒沾到任何好處的勝利者真正的舍己為人。
帶著這個荒店的念頭李殉也決定離開了。他不指望再從這廢墟中得到什麼隻要不再惹上什麼麻煩就好。
湖對岸閻夫人分明想說話可是李殉冷眼瞥過便將她滿腹說辭都化銷乾淨。
不願再多做停留李殉招呼了貓兒一聲確認小家夥有能耐破開封界便不再多言身形飛上半空臨至觸及封禁他心有所感居高臨下舉目眺望。
曾經的鬼門湖蒼涼破敗到處都是陷沉的坑洞大片叢林被夷為平地隻有“地氣連柱”的餘光還給人幾分希望。
隻是他認識的人裡能有幾個留存下來?
冥璃?鬼機?還是葉如、閻采兒?
不管與他們之前存得多少情分李殉忽然現要讓他毫不顧惜地與之決裂未免不近人情。更何況還有冥火閻羅、陰崔這一對可恨……又可敬的老東西。
這時候閻夫人的目光又投射過來。
李殉抽動嘴角向她招了招手∶“近日我會將《幽冥錄》送回……夫人。後會有期。”
言罷不等1’n夫人開口他返身上衝整個身子都沒入滾燙的封禁中去。
以血影妖身的度避過封禁內的亂流還是輕鬆李殉大約就是飛行了數百尺壓力陡然減輕。緊接著清晨微涼的氣息透過毛孔。洗滌他身上的火操氣味。
他閉上眼盼微抬起頭開始吐納久違的空氣心情也慢慢舒張開來過了一會才記得去觀察下方的情況。
從高空下看整個鬼門湖都籠罩在一團灰黑色的雲霧中一眼看不到邊際。若強自比擬大約和雨季時也差不多。
不過映著初升的朝陽雲霧外層煙氣卷動擴出一層極淡的光暈光線愈是強烈光暈環也就越明顯。像是一層琉璃罩子頗具質感。
李殉想了想降低高度。探手去摸暈環外層當他的手指插入其中立時響起一片極微弱的“味味”聲。
灼熱麻痛的感覺沿著手指迅上竄吃驚之下他忙縮回手但就是這麼一刹那手指已經塗上一層焦黑顏色。
這點小傷當然不算什麼血影妖身自運轉很快將其修挺可是其中的變化卻是他始料未及的。
“陰火層層封鎖每層均與九幽之域相接所引地氣之流動竟是以方向為準。由裡向外時僅由封禁本身含蘊的陰氣相阻;而由外向裡時則步步都要牽動九幽之域。引斥、正反、陰陽變化……是單向封禁出來已是不易要再進去怕是要難上百倍!”
他半停在虛空中一時有些愣神。如此強度的封禁彆說是他就是妖風這種級數的想要強行突破也很可能像青奄那樣給卷進九幽之域裡去。
若“九幽噬界”的法門是個真一宗師便能出入自如以內裡的情況隻要其稍有壞心什麼重振宗門之類的宏願也就是笑話一場了。
隻是李殉完全沒準備現在想來他之前聲稱的送回《幽冥錄》的承諾豈不抽上自家的臉?
“怎麼還想進去?”
聲音突兀地響起李殉卻並不吃驚。他知道幽離隱在一旁肴起來也沒什麼惡意。他拍手起來轉身與幽離正麵相對∶“想不到封鎖得如此嚴密。話又說回來。神君難道不想嗎?”
幽離麵上微曬搖頭道∶“出得去進不來這種玩意也隻有冥火、彌玄蒼這類廢料才拿它當寶貝。隻是還有那麼一群連廢料都不如的貨色想破腦袋要鑽進去看個究竟哈寶藏寶藏寶個鳥藏!”
初時幽離語氣還好然而兩句之後便漸次激烈。最終破口大罵情緒激動至極。
李殉石得啞然失笑目光又瞥向遠處某個方位隨口道∶“有了今日之事他們死了心也未可知。”
幽離掃他一眼冷然道∶“你是個聰明人可天底下有你這肚腸的。也沒幾個。便是有你這肚腸想的事情也絕不與你相同。”
李殉知道幽離的意思無論是羅摩什還是古音所關注的均不是玄海幽明城的寶藏而是由這寶藏引的通玄界震蕩而其最終目的又有不同。
前者大約是考慮本宗門的利益消長而後者……
他暗歎口氣卻又聽得幽離冷笑∶“天底下就是那麼一群耗子一門心思鑽牆打洞以為天底下的宅院都是土石泥瓦。卻不知道世上終究是有銅牆鐵壁的。”
他聲音宏亮保準數十裡外都聽得清清楚楚李殉正要說話半空忽傳笑語∶“神君話裡可有不儘不實之處。月前水鏡
大會透出的消息可與神君所言有所抵觸呢。”
二人聞聲都是皺眉。
這回李殉可真有點兒吃驚了。難道古音臨到頭來又覺得後悔返身來尋他和幽離的晦氣?
正想著高處古音拾綴裙袂步虛蹈空。緩緩降下。或許是陽光更好她的臉色比剛才好很多頗顯得紅潤健康。天風吹蕩衣帶飄飛監盈如舞飛天不類凡俗。
抬眼看她光彩煥的容顏一時無語。卻沒想到古音隻與幽離說了一句便將清澈目光直視過來停駐在李殉臉上久久不動。
李殉麵皮下血脈微跳態度卻頗為冷淡。
氣氛刹那間變得詭異起來。
一旁幽離怪眼翻動冰刃般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打個來回忽爾笑道∶“難得古宗主的好膽色卻不知此時古宗主身邊的保命玩意還在嗎?”
笑聲中周邊大氣驀地停止流動其中灌滿了來自幽離身上的殺氣。李殉毫不懷疑隻要古音稍給出一星半點的機會幽離便會立下殺手將這禍害從世上除去。
可惜古音不會露出這種破綻。
幽離話音方落耳邊就響起一聲清越笛音音雖短促而餘韻不絕已經是最明顯不過的宜告。
幽離身體微微前傾似乎什麼都沒聽到古音距他不過幾尺。以兩人修為的差距和身體狀況。他完全有可能將古音一擊致命就算辦不到也沒什麼損失不是?
而對幽離教毫未受影響的殺意古音從容依舊。她笑容不變隻是抬起一隻手在虛空中劃了個圓圈起一片水光。
“水鏡之術……打什麼啞謎?”
李殉正奇怪之時便見水鏡上麵人影閃動清楚地顯出十餘名修士正在高空飛行觀其禦氣法門倒是幽宗一脈。
影像一出。空氣中的殺機陡然更埔數分幽離便如一隻行將撲食的獵豹瞳孔中散出的。都是慘綠的幽光。不過在殺氣最濃烈的時候幽離反而笑了起來笑聲中殺氣散得乾乾淨淨仿佛什麼都沒有生過。
“時間耽擱得太久了就此告辭。他日有閒百鬼你不妨去離恨天做客。我以上賓之禮相待。”
幽離極是爽利說走便走冷眼警了古音一記他身子晃了晃就不見蹤跡。
“又是這招……”
李殉簡直是無奈了。
之前冥火與幽離合謀運出宗門典籍應該是為f九幽噬界”留的後手卻刁‘料古音隱身在旁己經盯上這波人馬。
幽離投鼠忌器就此罷手也是情理中事。
隻是此事與妖風母女之事同出一轍古音來來回回使用難道就不煩麼。
古音容色不變似乎剛剛什麼事情都沒生隻微笑道∶“先生大名仰幕己久今口在封界內終於見識先生的手段幸何如之。”
李殉眼皮亂跳古音在唇上塗了蜜汁想必肚皮下也放了利劍了吧。他實在不願與這女人虛虛實實地交手便冷道∶“古宗主當前不敢言大。而且某家也不覺得與古宗主作對是什麼幸事。”
“妾身與先生之感仿佛。”
古音的自稱真是禮貌到了極處她莞爾笑道∶“與先生作對絕不是我的木意況且先生在其它方麵麻煩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