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德半蹲在山坡上,望著下麵的道路,此時夕陽西沉,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在她的身邊是東方遙,後者麵色平靜,手卻緊握長刀。這是從灰岩堡前往雪岩城的必經之路,根據斥候的報告,朗曼的軍隊正在往這裡過來,人數不過百餘人,卻在攻下灰岩堡後並未選擇固守,而是繼續向前挺進,白天休息,晚上趕路。這不禁讓希爾德疑惑不解,這樣的行動完全沒有章法,但這卻給了他們機會。
如今侵入多倫索的部隊大概可以確定有兩支,一支貌似是由一位不知身份的女人率領,並且擊退了阿爾泰。那一支應該是主要威脅,而至於這個朗曼,之前在和卡爾的交戰中,她早就見識過那家夥的水平,說是庸將那都是在高估他。要她來說,就是個狗屁不懂的紈絝,甚至她都無法理解,那樣的家夥究竟是如何拿下灰岩堡的。
而當探子第二次來報時給出了對方部隊詳細的數目:200人。
“又是200人~”希爾德不禁笑出了聲,她還記得,那家夥當初信心滿滿帶著200人前去挑戰艾麗婭然後被打的全軍覆沒,狼狽逃回,如今竟然還是如此。
而一旁的東方遙卻依然保持著警覺:
“不可大意。”
“放心,我知道那家夥的水平。”她卻笑了笑,不以為然。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圓月當空,隱隱的,希爾德才看到了蜿蜒的山道間依稀有人影出現,走在最前排的是隊形鬆散的民兵隊伍,就和之前她所看見的情況一樣,那些士兵們各個臉色蒼白,滿臉倦意,他們腳步沉重,似乎隨後都有可能倒下。
弗德的部隊還是那麼一如既往的沒鬥誌,希爾德在心中暗歎。
而蜿蜒的部隊後麵,她看見了朗曼的馬車,是的,那家夥還是坐在華麗的馬車裡,馬車由兩匹馬拉扯,窗戶被遮擋的嚴嚴實實。
就這種狀態能打仗?希爾德更加覺得不可思議了,她有點不相信灰岩堡真的是由朗曼拿下的。
而東方遙則在此時全神貫注了起來,並抽出了腰間的長刀。
兩人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對方的隊伍一步步走入陷阱。
突然,東方遙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現在!”
希爾德瞬間做出反應,手中長劍一揮,高聲喊道:“進攻!”
隨著她的一聲令下,山坡上的士兵們如鬼魅般湧出,從四麵八方奔向朗曼的隊伍。戰鬥瞬間打響,長矛、弓箭齊發,敵軍還未反應過來,就已被射倒在地。
希爾德率先衝入敵陣,長劍如閃電般劈砍。她的動作迅捷而淩厲。那些士兵本就疲憊不已,又遭突襲,一時反應不過來,竟都忘記了躲閃,僅僅數次揮砍,便倒下了十來人。
朗曼的部隊毫無懸念的崩盤了,士兵們開始哭喊著想要逃離,卻不斷的被長矛利劍所擊倒。
接著她看見馬車車門被推開了,朗曼不緊不慢的走了下來,還是和上次一樣,他沒有穿盔甲,身上依然是一套華麗的貴族禮服,隻是手中多了把長劍,而那劍也是做工精良,刻滿了裝飾用的花紋,顯然是把儀式劍,而且還未開鋒。
但見他舉起那把儀式劍空揮了兩下後突然喊道:
“都不準逃!逃跑者殺無赦!”
他的聲音異常洪亮,仿佛在黑夜中劃破長空的利刃。那些本已經開始潰逃的士兵們卻突然停住了腳步,猶豫不前。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恐懼,似乎害怕朗曼更勝過於敵人。
他們似乎真的想要回身作戰,可當看到希爾德帶兵殺來的場景時,卻一個個都嚇尿了,有幾個人再一次選擇轉身逃跑,然而還未邁出幾步,卻看見朗曼突然出現在他們身邊,揮動著手中的長劍,一瞬間鮮血飛濺,逃跑的幾人應聲倒地。
“我說了,不準逃!”朗曼語氣平靜,卻又帶著冰冷的殺意。手中的儀式劍上沾滿了鮮血,還不斷的滴落到地麵。
所有的人在這一刻都被嚇住了,他們再次轉頭拚命反擊,試圖扭轉戰局,但卻隻是徒勞。
於是場上出現了極其離奇的一幕,朗曼200人的部隊被困在中間,希爾德的部隊在前麵砍,而朗曼則在後麵殺,士兵們同時遭到友方和敵方的殺戮,不斷的倒地。不一會竟被殺的一個不剩,隻剩下朗曼隻身一人。
這事實在太過詭異,連希爾德都看傻了:
“瘋了,這家夥簡直是瘋了~哪有這樣作戰的。”
而東方遙卻是皺起了眉頭:
“問題是,他怎麼做到的?”
200人雖不算多,但若是全線潰逃起來,那也是人推人,一個人怎麼可能攔得住?說實話作戰時因為前排還有人在頑抗,他和希爾德根本看不到朗曼後方發生了什麼,隻聽見朗曼的喊的話,然後就不斷傳來慘叫聲。直到將人殺儘才看到朗曼站在那裡,渾身都是血,周圍一圈竟是自己人的屍體。
“哼,管他呢,總之這家夥已經完蛋了。”希爾德冷哼一聲,舉劍對準朗曼,嗬道:“投降吧,我可以饒你一命。”
朗曼沒有回應,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仍有手中的長劍滴血,目光掃視著周圍的屍體,喃喃自語著:
“死的好,死的好~炮灰就該這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