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葉尋花明白這貓明顯是在等自己跟上去。
看來是山神顯靈了!
“彪子!你和漏鬥扶著胖子跟著我,我們有救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對前麵這隻貓無限信任,比對任何一個人都要信任。
狸花貓邁著輕捷的步伐在前麵走著,不時回頭看看葉尋花,若是看他沒有跟上,就停下來等等。
果然,走了約摸半個時辰,前麵樹林漸稀,已經能夠看到一條大路就在不遠處。
更讓人驚奇的是,大路上還停著兩輛馬車,正是被官兵奪去的那兩輛。
葉尋花的眼睛亮了!
若說這不是神仙所為,根本就找不出第二個理由。
他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去,第一輛馬車裡的東西一件不少不說,還多了許多財物。第二輛馬車裡的東西更令他驚喜,立春和金劍躺在裡麵,頭上身上受傷的地方都做了處理,抹了金瘡藥,已經止血開始愈合了。
他撓了撓頭,轉身去找狸花貓,沒找到。
狸花貓不知何時不見了,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跟在後麵的三人也看到了馬車,錢胖子用力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夢。
四個人吃喝一頓補充了體力,沒有理由不繼續前行。
“胖子,你現在還有什麼願望嗎?”
鄭漏鬥居然還有心思調侃錢胖子。
“我希望你能考上武狀元!”
錢胖子也不是省油的燈,誰怕誰啊!
由於立春和金劍傷勢較重無法動彈,錢、周、鄭三人也行動不便,隻好辛苦葉尋花一個人了。
他隻好用一根繩子把馬車和馬串聯起來,自己騎著馬在前麵帶路。
此時古道漫漫西風颯颯,日已西斜。
葉尋花一夾馬鐙催馬急行,若是再耽擱,天黑之前恐怕到不了南樂城。
這一通急行,可把後麵馬車上的幾個人顛的夠嗆,雖說是官道,卻也坑窪不平,行的快了難免顛簸。
“老大!老大!你慢點!把腸子都顛出來了!”
葉尋花沒有理會,你們知道啥,晚上趕夜路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兒!
上次遇到那個黃姨,差點把咱們團滅了,若不是……對呀,安月桐怎麼會出現在那裡呢?不會是她救了我吧?
不可能,她怎麼會那麼厲害呢。不過她一腳把我踢飛出去,甚至飛過了房頂,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她哪來的那麼大勁呢?
這幾天不是逃命就是拚命,一直沒來得及思考一些反常的事,現在靜下心來細想,還真有許多無法解釋清楚的事情。
還有之前在景陽岡,為何狼群和老虎不來傷害自己?剛才那隻狸花貓,怎麼就會給我們引路?立春和金劍是誰救的?這一切都是一個謎。
想到這裡葉尋花恨不得馬上去問問立春和金劍,可看看日薄西山的太陽,隻好忍著加速趕路。
終於,在夕陽沉入遠處的西山之前,看到了南樂城高大的城樓。
南樂城是大名府南邊的門戶,建的牆高溝深,駐軍一個廂,人數兩萬五千。如果遇到敵國進犯,比如西夏、遼國,可以快速集結,數日就能拉到前線上參戰。
南樂城值守的士兵隊長鄭文傑正在煩惱,午後一個京師驍騎營過境,飛揚跋扈不說,還嫌他們放行的太慢,又說沒奉上茶水、水果,被那個一撮毛校尉劈頭蓋臉就是一頓馬鞭,到現在還火辣辣的疼。
看看天色已晚,正想著關閉城門早點回營休息,抬眼一瞧,打遠處來了一行車隊。
前麵一人一馬,白衣飄飄,自有一番出塵氣質。後麵跟著兩匹馬另有兩頭健騾拉的廂車。
鄭文傑可沒有耐心等他過來,指揮手下士兵關閉城門,要想進城,等明天吧。
葉尋花老遠就看到守城的士兵在關城門,急忙在馬臀上加了一鞭,一邊加快了速度一邊高喊“且慢關閉城門,我有重要東西要交給你們隊長!”
這一聲果然管用,守門士兵停止了關城門,想看看這個遠來的人究竟有什麼重要東西給隊長。
葉尋花來到近前翻身下馬,從懷裡掏出一個錦囊遞了過去。
守門士兵瞄了一眼,接過來掂了掂,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鄭文傑打開錦囊看了一眼,裡麵是一錠十兩的元寶。他揣入懷裡,道“上司有令,盤查一切可疑人員,馬車裡有什麼?”
“稟上官,馬車裡是我的幾個同伴,一同去大名府趕考的學子。路上遇到強盜受了傷,行動不便,隻好在馬車裡歇息。”
“無論是誰,都要下車接受檢查,否則一律不準進城。”
鄭文傑可不會因為收了銀子玩忽職守,如果馬車裡麵真有敵國奸細,那可是掉腦袋的事。
“外麵說話的可是二叔?”
鄭漏鬥從馬車裡探出頭來,在夕陽的餘暉裡盯著鄭文傑。
鄭文傑上前幾步,突然“哈哈”一笑“還真是你小子!我說小鷗啊,你咋來了呢?”
鄭漏鬥趕緊從馬車上爬下來,納頭就拜。口稱叔父大人在上,受侄兒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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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文傑伸手拉起他來,見他身上包著繃帶,鼻子一酸,忍不住埋怨起來“你說你不好好在家待著,到這兒來乾嘛?傷的重不重?”
鄭漏鬥把胸膛一挺,道“二叔,我是來趕考的!”
“啥?”
鄭文傑懷疑自己聽錯了,這個侄子什麼德行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從小就是個搗蛋包,長大了也不安心讀書,就知道喝酒胡鬨。要說他能參加科考,簡直比母豬上樹還要搞笑。
“你是喝酒喝多了吧?科考?是你爹逼你來的吧?”
“二叔,此事說來話長,你看,咱們是不是找個館子邊喝邊說?”
鄭文傑一拍額頭,把鄭漏鬥、葉尋花等人馬放進城去,關了城門,讓手下先回營替他告假,就說來親戚了,晚點回去。
然後領著葉尋花一行找了個客棧住下,吩咐店小二開一桌席,他要好好和這個不省心的侄子聊聊。
立春和金劍由於無法動彈,葉尋花特意安排了一個店夥計照顧他倆。他也問過他倆是怎麼被人救的,他們說醒了就在馬車裡了,啥事也不知道。
夜半,鄭漏鬥乾了一碗酒,問二叔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鄭文傑老臉一紅,其實他的臉因為喝酒都紅透了,根本看不出來。
“是這麼回事,京師蔡太師的親戚蔡猛帶領驍騎營路過這裡,他手下一個臉上長著一撮毛的校尉嫌我怠慢了他們,這不就……”
“我xxx的!”
鄭漏鬥急眼了。
“一個小小的校尉,竟敢欺負我二叔!我饒不了他!他在哪兒?我們現在就去找他!”
葉尋花一聽“一撮毛”,心中明白了,原來想殺了我們劫財的是京師驍騎營。難怪那麼膽大妄為,還不是仗著太師蔡京的權勢。
這個梁子是結下了,此仇不報非君子!
“唉!”
鄭文傑歎了一口氣“小鷗啊,不能衝動,人家是誰?身後站著的又是誰?一句話就能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你呀,還是太年輕了。”
“二叔,您也彆小看我,我們現在有神靈保佑,也不是軟柿子想捏就捏的。”
鄭文傑隻當這個侄子喝大了說酒話,根本沒當真。
第二天,葉尋花決定出去買兩個仆人,現在幾乎都是傷員,沒人伺候還真不行。
來到伢行,老板問明白了需求,答應午時帶人去客棧供葉尋花挑選。
果然,沒到午飯飯點,伢行老板領著兩個人來了。
一個是健壯憨厚的青年,叫牛大力,附近村上的,自願賣身給母親治病。
另一個是相貌普通的村姑,叫小月,來南樂城投奔親戚,結果親戚家早就搬走了,隻好自賣自身,隻求跟個穩定的主家,有一口飯吃就行。
這兩個人葉尋花都很滿意,一看就是老實本分的人,價錢也算公道,就都留下了。
伢行老板拿著二兩銀子走出客棧,心裡美的不行,這一筆買賣賺的可不少,不光買家出手大方,就連那個叫小月的女孩,事先找到自己要賣自身,也給了他一錠元寶作傭金,足足有五兩。
葉尋花給新來的兩個人安排了一下工作,牛大力負責趕馬車,做些粗笨的活。小月負責照顧傷員,給他們換藥喂飯啥的。
現在距離科考開考還有九天的時間,從南樂城到大名府僅有半天的路程,一切都來得及。
唯一讓葉尋花擔心的事,就是周德彪的傷,雖說他傷的並不重,但勢必會影響到發揮,若是因此不能通過武舉考試,真是太可惜了。
想到這裡,他把小月叫了過來,先把一把碎銀子遞給她,讓她以後做飯多買些雞鴨魚肉,給傷員增加營養,讓他們儘快的恢複身體。
小月低著頭,似乎有些害羞,嘴裡低聲答應著,等葉尋花說完突然來了一句“我能給他們吃我家祖傳的藥嗎?”
“藥?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