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跺腳和撣衣聲,竟然有人來了!
葉尋花很好奇是什麼人會在大雪天出來買針頭線腦,難道家裡有人急著出嫁?
“宋老板在嗎?”
虛掩的門被推開了,一個很敦實的三十多歲漢子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一個一臉笑眯眯的陌生人。
敦實漢子葉尋花認識,是斜對麵剪刀鋪的夥計墩子,由於經常介紹顧客過來買東西,一來二去就認識了。
葉尋花這個人沒有架子,老板也好夥計也罷,都一視同仁不區彆對待,墩子沒事的時候就愛上他這來聊兩句。
“怎麼?老板又沒來?喲!這位貴客是……”
葉尋花年齡不大處事老道,和前一世的自己大相徑庭,這和他這一段時間的經曆有關。
畢竟自己經過了嚴格的密諜培訓,扮演什麼就要像什麼,自己現在是商人,那就得和氣生財!
來人趕緊一抱拳“見過宋老板!鄙人郭振邦,恭添為明月教黑風壇的執事。聽說宋老板祖籍是京東西路的莘縣,特來拜訪!”
“原來是郭老板當麵!失敬失敬!”
葉尋花心裡奇怪,啥時候有這麼個明月教了?來找我乾嘛?難道也像傳銷那樣到處拉人頭?不過既然是莘縣來的,正好打聽打聽家裡的情況。
他將兩個人讓到一旁的茶幾圓凳上就坐,開始燒水泡茶。
郭振邦客氣幾句就和墩子坐下了,他招呼葉尋花“宋老板彆忙活了,快來坐下咱們啦啦。”
葉尋花將洗好的茶壺、茶杯放在茶幾上,又從茶罐裡舀了茶葉放進茶壺,這才坐下敘話。
“宋老板是何時離開家鄉的?”
“彆叫宋老板,我比您小,叫我小宋就行!”
“爽快!我就喜歡宋兄弟你這樣的!那你就叫我郭大哥。”
稱呼的改變迅速拉近了彼此的關係,墩子道“早該這樣叫了,又不是外人,都是老鄉!”
墩子不是莘縣的,而是清河縣人,不過也相距不遠。
“我打小就跟父母去了關外,這不父母年紀大了想回來,我先來探探路。”
葉尋花按照早就編好了的台詞念,和誰說都是這幾句。
”哦?怎麼到這大名府來了呢?”
“我舅舅在大名府,非讓我在這邊做生意,說離得近了有個照應。”
這個舅舅是暗流組織收買的內線,這次來大名府置業的擔保人也是他。
“原來是這樣,挺好挺好!”
葉尋花見爐子上的水燒開了,起身想去衝茶,卻被墩子搶了先。
“我來,我來,你們聊!”
“既然咱們都是老鄉,我也就不繞彎子了,我想請宋兄弟入我明月教!”
果然是為了這個!
葉尋花早有所料,一個教派要想壯大必須要大量的發展教眾,有了廣大的群眾基礎,才能獲得更大的利益。
比如白蓮教,自唐宋發展起來,直至清末都還有許多教眾信奉,影響了社會一千多年。
葉尋花當然不會加入什麼教會,他的目標是中華崛起世界大同,目前階段正是為了中華之崛起而讀書的階段,怎會分心乾彆的。
不過來人都是老鄉,不好一口回絕駁了對方的麵子,還得婉拒才行。
“郭大哥!你有所不知,我父母一直有個心願,想讓我入仕為官,如今我正在備考明年春闈,暫時無法分心,請郭大哥勿怪!”
“啥?明年春闈?這麼說你是舉人老爺?”
春闈省試必須得舉人才有資格參加,中了就是進士,馬上就能授受官職。
“就是一個舉子而已!”
葉尋花謙虛幾句。
“不得了,宋兄弟前途無量,將來必成大器!不過……”
“郭大哥有話直說!”
“我勸你還是加入我們教為好,哪怕是偷偷入,彆讓朝廷知道就行。”
“哦?這是為何?”
“宋兄弟剛從關外回來,有所不知,我們明月教的教主是神仙所化!”
“神仙?”
“正是!”
“哪位神仙?”
葉尋花有些好奇。
“這個,這個雖然不知道是具體哪位神仙,但是確定無疑!”
見葉尋花眼神有些懷疑,遂道“宋兄弟才到這裡,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你隻要去打聽打聽,就明白了。”
看來這位明月教主的事跡還挺傳奇!
竟然是婦孺皆知!
那我也不加入,我可是無神論者!
葉尋花不置可否,又問起莘縣現在是誰在當縣令。
“還是葉縣令,這還多虧了我們教主呢!”
“為何有此一說?”
郭振邦就撿緊要的說了一些。
原來是這樣啊,看來父親確實受了自己的連累,幸好經受住了,不然自己會內疚一輩子的。
明月教為何要救自己的父親?莫非以前受了父親的恩惠?
既然有恩於自己,以後自己做了官倒是不好過分打壓他們。
“這個入教之事,容我考慮考慮。”
墩子和郭振邦走的時候,葉尋花這樣答複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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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雪小了些,天更冷了。
葉尋花把門掩了,到斜對麵的剪刀鋪讓墩子給自己瞅著點,就去了中書府。
還和上次一樣,從後院跳了進去,徑直去了書房。
因為下雪,梁中書沒去府衙,坐在書房喝酒賞雪。
見昨天的那個人又來了,連忙起身讓座。
“壯士此番前來,莫非得手了?”
昨天葉尋花走的時候說拿到契約書再來,那麼有沒有可能是拿到了?
梁中書莫名的有些期待。
“還沒有!”
葉尋花回答的挺乾脆。
這個答案梁中書並不意外,哪有那麼容易得手,他給葉尋花倒了一杯酒,把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
葉尋花也不客氣,端起來喝了一口,他不怕對方下毒,契約書沒到手,梁中書比自己更關心他的安全。
“不過已經有了眉目!”
“真的?太好了!隻要你能拿到,我會實現我的承諾的!”
“我有一個條件!”
怎麼又提條件?這人不會是個騙子吧?
梁中書滿飲了杯中酒,靜待葉尋花的下文。
葉尋花拿過酒壺給他倒上,又給自己的酒杯填滿,這才說道“我要大人把所有的臨監、學政、文武舉子都召集到一處,最好是秘密進行。”
“這是何意啊?”
梁中書不太明白。
“這件事事關每一位參與者,他們想必和大人一樣,無比關心這份契約書。”
“我想讓每一個人都能看到這份契約書在自己麵前銷毀,從而可以放心的睡覺。”
“從今以後可以為我大宋死心塌地的賣命,為我華夏的興起奉獻全部!”
又來這套!
梁中書見葉尋花故技重施,和上次一樣一番慷慨激昂,結果還不是為了提條件。
見梁中書一副看透了自己的模樣,葉尋花隻好訕訕一笑“我的要求並不高,給我個二品就行!”
“二品?還不高?高太尉才二品好不好?”
高太尉就是高俅。
“正二品不行,從二品也湊合!”
“湊合?你能湊合我湊合不了!”
見梁中書一口回絕,葉尋花隻好苦口婆心給他做思想工作“我為啥非得要這個官階呢?我給你仔細分析分析。”
“假如我是以個人的身份獲取了契約書,文武舉們是什麼感覺?他們隻會對我個人感恩戴德,隻會對我懷有報恩之心,對不對?”
見梁中書點頭,葉尋花繼續說道“可是如果我的身份是朝廷委派的,那我是不是就代表了朝廷,如果我將契約書當著他們的麵前銷毀,是不是代表朝廷已經原諒了他們,既往不咎,以後他們敢不誓死效命?”
哎~這小子說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