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婉寧伸手,扶住了春香的胳膊,往上拉了一下,道“快起來,我沒幫上忙。
你若有事,可尋我,也可找我姐姐,能幫的我們會幫忙。”
春香沒起身,硬是掙紮開了薑婉寧的手,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
“去吧!活著的就好好活著,莫要多想。”薑婉寧受了她的大禮,抬手虛扶了一把。
春香這才起身,又給薑婉寧福了福身,這才告退出去了。
齊嬤嬤站在門口,笑嗬嗬的囑咐,“好孩子,莫要自輕自賤,啥樣過都是一輩子,熱熱鬨鬨的過好才是正經。”
春香福身謝過齊嬤嬤,臉上掛著笑意離開了。
等在外麵的錢莊東家,這才跟著大年進了茶閣。
薑婉寧起身想讓,“抱歉,不知你來這麼早,久等了吧!”
來人是山西票號的王東家。
先約見王家,是因為王家在西北,薑婉寧覺得,與王家人說話,應該好溝通一點。
與王家票號溝通後,知道了一點錢莊門路,再與徽州嚴家見麵,就好談一些了。
王棟跨進門,往前走了一步,對著起身想讓的薑夫人一揖到底。
“夫人客氣了。”
其實到了現在,薑婉寧除了客氣,還沒想好要怎麼說。
薑婉寧側身讓過,福身回了半禮,伸手示意,“王掌櫃請坐,因來的早,與人閒聊了幾句,倒是怠慢掌櫃了。”
對於薑婉寧的客套和解釋,王棟很是感動,畢竟他是個商戶。
不過,剛剛站在外麵廊下時,聽到嬤嬤對一個妓子說話,王棟對薑夫人的性子,有了些許了解。
看奴仆便知道主子的性子,齊嬤嬤能對妓子說出那樣的話,可見薑夫人不是目下無塵,高傲冷峻的性子。
進門後,薑婉寧的客套,讓王棟更加確信,這位夫人很好相處。
“夫人說哪裡話,小的一介商賈,能見到夫人,已是萬幸。”王棟不敢坐實了,欠身做了一點椅子邊。
薑婉寧見他這樣,笑著道“王掌櫃可知道,我是北地女子,最不喜扭捏。你彆拘束,咱們就是說說話。”
王棟欠身換了個坐姿,還是隻坐了前半截椅子,後背崩的筆直。
“是,是,北地女子豪爽,其實我們西北的女子,多是不拘小節。
像小的這樣,經常出門在外,內子一人撐起家事,絲毫不輸男兒。”
薑婉寧笑著點頭,“王掌櫃這麼說,我倒覺得,你家裡與武將家裡情況很像。”
“不敢,不敢當,小的們出門是為生計。將軍們卻是為家國大業,比不得啊!”王棟擺著手道。
薑婉寧咯咯笑了起來。
她高興不是因為王棟的話,是見到一個半大老頭,拘謹的像個小姑娘,實在忍不住笑。
“王掌櫃說的也對,不過在我們女人看來,夫君隻要不在家,不管為了什麼事,都是一樣為家業操勞去了。
我不懂錢莊票號,今日聽王掌櫃說了,才知道你不是在家守著銀子,竟也要奔波呢!”
王棟聽她這樣說,便知道薑婉寧想著知道銀號運作。
於是,他溫聲道“德豐錢莊在全國都有,京城西北邊的城鎮,設立的票號最多。
往東南就是德隆錢莊的天下。東南的幾處錢莊,是為了與德隆錢莊,還有西北這邊銀錢調度。
哦,德豐錢莊在府城衙門都有銀簽。能拿到銀簽,不被當地官府盤剝,多虧了咱們是皇家的產業。”
薑婉寧聽的直犯暈,什麼銀錢調度,銀子那麼重,沒聽說民間有鏢局運送銀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