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說的一波三折,比茶館裡說書先生講得還精彩。
難得這是真事兒,當事人就站在麵前,懷裡還抱著大紅描金的貢士名帖。
佳人救了才子,多麼曲折離奇,姻緣天定的故事啊!
家將早得了吩咐,去陸家在京城的族宅裡,請了坐鎮京城的陸家老爺來。
故事講完,陸家舅爺已經到了。
站在圈外聽了一會兒,大概知道是什麼事情。
請他來的家將,進府便說了因由。
在聽車夫細說,不免在心裡,把陸家的外嫁女,罵了個狗血淋頭。
陸家族老走出來,家將便朝著齊嬤嬤打手勢。
齊嬤嬤忙走下台階,恭敬的朝著陸家舅爺施禮。
“原來是舅公老爺來了。真是麻煩您了,府裡沒有主事的,夫人和老夫人都不好出麵,您來了就好,您看這”
陸家族老心說,我不想看,我能裝看不見嗎?
“哦,是,文碩出征前幾日,特意拜訪了我,托我照管府上一二。沒想到竟出了這樣的事!”
說著,他冷哼一聲,問“你是貢士?難道不知,一等侯爵門前,不得聚集喧鬨嗎?
如此行徑,難道想讓禮部取締了你的貢士資格?”
田友德有苦說不出,他是要趁著熱鬨的喜氣,來侯府說報恩的事兒。
本是喜上加喜的好事,沒想到衙役一路起哄,他稀裡糊塗的到了侯府正門外。
偌大的侯府,從正門到側門,不知要繞行多遠。
衙役喧鬨不止,加上一路看熱鬨的人,就這樣被堵在了侯府門前。
“先生息怒,是學生的錯,學生初來京城,不知路徑,走錯路了。”田友德躬身道歉。
陸家族老撚須點頭,既然鬨劇變成了佳話,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李侯爺出征在外,侯府皆是女眷,我等不好登門打擾。
如此,你便隨我去茶樓說話罷!”說完,陸家族老轉身就走。
田友德慌忙跟上,走在陸家族老轎子一側。
圍觀的人,有的跟著去茶樓看熱鬨。
有明白人,知道事情到此為止,便散開走了。
大年隨後跟去了茶樓。
茶樓二層的雅間裡,田友德麵紅耳赤,把自己的目的說了。
陸家族老鐵青著臉,又一次在心裡,把嫁給柳翰林的表妹罵了一遍。
“柳家人不在京城,柳小姐借居侯府,陪伴姨母身旁。此事我不好做主,話可以幫你帶到。”
陸家族老說著,看向大年。
大年板著臉,本想罵田友德幾句,但想起這是貢士,即便是個糊塗人,也不是他能罵的。
憋著一口氣,大年問“敢問田老爺,考中哪科,是要殿試,還是要通過六部論選。”
田友德忙道“學生家學淵源,自幼跟著父親學習水利造船,此次考的是雜科。”
雜科就不用殿試,也沒有殿試的資格,隻能等著殿試後,入翰林院參加論選。
不過,雜科考中貢士,一個七品官穩穩到手了。
大年點點頭,“如此小的回去便稟告老夫人,不知田老爺在京城何處落腳?”
“暫住福州會館。”田友德慚愧道。
大年再次點頭,福州會館有錢,落腳在會館的書生,成了七品官老爺,會館懂事兒一點,至少會送一座外城宅院。
“那田老爺回去等消息吧!”大年躬手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