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寧!
太後薨了,李皇後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麵,卻不覺得悲傷。
皇上趴在太後身上哭,長公主撲在地上,哭得驚天動地。
直到薑婉清進來,輕聲勸了一句,“皇後娘娘節哀,很多事要皇後娘娘去做呢!”
李皇後木木的問“我沒事啊!”
“那你彆哭了,快給太後小殮吧!”薑婉清提醒道。
李皇後抬手,摸到滿臉的水,疑惑的問“我哭了嗎?”
薑婉清顧不得許多,讓嬤嬤照顧好鈺姐兒和昇哥兒,這種時候,千萬不能讓人鑽了空子。
她喊來宮裡的女官,幫太後小殮起來。
常廣哭著跑來跑去,讓人拿冊子去傳話給常宏建,很多事情,需要內務府準備起來。
皇宮裡的鐘聲,傳遍了整個京城。
薑婉寧站在院中數著,確定是太後薨了,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李文碩把她扶進屋裡,小聲問“為何要哭?”
“我好像做錯了。”薑婉寧滿心苦澀。
李文碩關上內室門,湊近了問她。“上一世,太後做了什麼?”
“三王爭位!”薑婉寧哽咽著說“太後,是太後逼迫,誣陷李家與薑家聯合,想要謀反。
母親穿著誥命服進宮,以死明誌,保下了我們。”
李文碩歎了口氣,“若是太後沒有癱瘓,她會幫著皇後嗎?
有能力時,掌權者更願意相信自己的判斷。
太後癱在病床上,若是邵氏夠聰明,不把權利看的太重,或許太後還是會支持五皇子。”
薑婉寧搖搖頭,“不,五皇子不可能了。楊貴妃臨死前,給五皇子下的藥,讓他這輩子都不能有子嗣。”
“你是何時知道的?”李文碩沉聲問。
薑婉寧歎了口氣,“萬靈成親後。還沒來得及告訴皇後。”
“太後會不知道?”李文碩皺眉。
薑婉寧擦了一把眼淚,“我想太後不知道,或許後來知道了,才支持嫡皇子。”
太後的心思,誰又能知道呢?或許楊貴妃出手時,太後已經知道,五皇子中了什麼毒了。
隻是上一世恨的太深,殺母之仇,哪怕隔世,薑婉寧還是不能原諒。
皇宮裡的鐘聲,還在一遍遍敲著。
齊嬤嬤跪在院中,等著鐘聲停歇。
站在廊下,輕聲提醒,“夫人,該換喪服,進宮去了。”
從太後薨世,到命婦進宮,短短一個時辰,宮裡已經一片飄白。
常宏建忙的腳不沾地,汗濕了後背,指揮著工匠,在廣場把喪議的棚子搭起來。
太後的喪議規格,是楊貴妃不能比的。
這又是常宏建第一次辦差,常廣要讓乾兒子好好表現,自然不會吝嗇宮裡的東西。
搭棚子用的是金絲楠木,進入棚子,抬頭便能看到玄色織金的貢緞,掛著的帳子上繡著金鳳。
太後的棺槨停在千秋殿,皇後領著嬪妃和內命婦跪靈。
外麵的棚子裡,皇上的兄長,鄭親王領著皇親跪棚。
皇上此時在禦書房裡,已經哭的嗓子嘶啞。
眼睛看不清,禮部送上來,給太後擬定的諡號。
長公主已經哭暈了過去,鈺姐兒在祖母身邊服侍著。
第一天哭靈,李皇後安排薑婉寧,在偏殿歇息了兩回。
明發懿旨,年過六十,身懷六甲,身有重疾,可免進宮守靈。
能把老婆孩子安排好,李文碩已經很感激了,跪在靈棚裡,哭不哭的也嚎了幾聲。
哭了三日,皇上還沒定下諡號,旁人先不說,長公主不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