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何不解之處?說來與朕聽聽。”
張維沉聲道“前太子也死了四五年了,臣能理解陛下思念之情,但事情也過去這麼久了,這太子之位陛下一直懸而未決,臣等自然也能理解,不過”
張維還未說完,李烜便笑著打斷了他,“張卿,慎言啊,什麼叫太子之位懸而未決?大燕的太子從來就隻有一人在,朕的太子沒有死,更不是什麼前太子,懂嗎?”
完了,陛下是真糊塗了。
眾人默然,隻當是李烜大病,又是思念太子,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
“陛下”張維著急,還要再說,卻聽得一個久違的聲音響起。
久不在朝堂發言的禮部尚書謝誌才罕見的直接打斷了張維的話,“張閣老,陛下所言還不夠清楚嗎?”
“什麼意思?”張維眼神銳利,看向謝誌才問道。
謝誌才笑道“諸位大人,太子殿下什麼時候死了?辦了喪典,入了皇陵了嗎?”
眾人聞言一驚,仔細一想,確實啊。
當年李兆意外身死,陛下悲傷過度,好幾月都不曾早朝,當時的太子太傅聶含山還幾次上書要為李兆舉行喪典,卻也惹怒了陛下,將李兆的死也遷怒聶含山,這才導致聶含山被貶回到了姑蘇。
是以無人再敢以此事去觸怒陛下,這喪典之事,隻當是陛下傷心難過,免了也就免了吧,不大張旗鼓的也好。
李旦聽到謝誌才這話,心中也是一愣。
李兆是死了的,他可以確定,但是謝誌才這話明顯是說李兆還活著啊。
當年的事情李旦也依稀記得,喪典其實是辦了的,不過都是皇室自己參與,並未那麼隆重,而後李兆就被抬走了入了皇陵。
這些事情都是李旦親眼所見,各個皇親國戚也都是親眼所見,但謝誌才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旦正要出言反駁謝誌才,卻聽得李烜道“兆兒,出來吧,看看諸位工臣。”
眾人聞言一愣,卻見兩道身影出現在大門口。
李兆臉色蒼白並無多少血色,眉眼之間帶著一股平淡的微笑,身子瘦削,一副搖搖欲墜的病態模樣。
而他的身邊也是一個更為年輕的男子,而這人大家也很熟悉,就是謝家的二公子,謝心衡。
眾人自然是認識李兆的,如今李兆雖然是模樣大改,但也能認得出來。
“怎麼,不認識孤了?”李兆見眾人一臉的呆滯,輕聲笑問道。
大殿之內,一片靜謐。
眾人眼睜睜的看著李兆出現在眼前,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說。
而李旦與李閒也是一臉震驚,臉色也瞬間蒼白,甚至比李兆的病態更加的不堪。
特彆是李旦,李兆是如何死的,他心裡最清楚,明明事情都是天衣無縫的,那這個李兆又究竟是誰?
難道當年的事情敗露失敗了?
李旦與張維不由多想,心中不僅是震驚,還有恐懼。
眾人聽得李兆的話,紛紛躬身躬身,拜道“臣等見過太子殿下。”
李兆微微一笑,抬手道“眾卿免禮。
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太子李兆死而複生,再度出現在所有人的麵前。
除了李旦與張維,最震驚之人那便是聶含山與李修涯了吧?
在李修涯的固有印象中,李兆是個死了好些年的人物了,如今竟是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
還有聶含山,李兆的死是他起起落落的根源,如今李兆還活著,怎能不讓他震驚?
謝心衡攙著李兆,兩人慢慢的來到李烜身前。
“兒臣見過父皇。”
“太子免禮吧。”
“謝父皇。”
李兆笑了笑,隨後看向聶含山與李修涯。
“太傅少傅,孤見過兩位老師。”
聶含山本就是太子太傅,雖然之前被革了職,但是這個尊號還在,而李修涯則是李烜新冊封的,名義上,兩人可都是李兆的老師。
關鍵是,李修涯滿打滿算也就二十一歲,但李兆都近三十了,還認李修涯當老師,著實有些怪異。
見李兆微微躬身行禮,兩人也是從震驚中恢複過來,連忙應道“殿下客氣了。”
聶含山苦笑不已,“殿下”
李兆笑道“聶師,這幾年,受委屈了。”
聶含山搖了搖頭,輕聲一歎。
而看到謝心衡,李修涯此時也終於明白了謝誌才的秘密是什麼了。
就是李兆。
也怪不得無論是謝心尚謝心弼也好,甚至是犯下謀反罪過的謝心忌都好,李烜都從未牽連過謝誌才,究其原因,是因為李兆一直都在謝府。
這樣,便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李烜見眾人還在震驚當中,微笑道“眾卿,既然太子回歸,那朕也可以放心的將政事交於他了,你們覺得呢?”
“理當如此,陛下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