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對於抓捕抗日分子和軍統分子,有沒有負罪感?”
孫仲連道:
“這個就不好說了。趙隊長,咱們特工處,是為日本人服務的,就算內心同情抗日者,也不敢對同事表達,以免被同事舉報,被日軍懲罰。”
“我和司馬雖然算是朋友,但我們不會談論是否會同情抗日分子。”
“不過,我認為,人心都是肉長的,司馬在內心深處,也是同情抗日分子的。”
驢二道:
“哦,你為什麼認為司馬同情抗日分子?”
孫仲連道:
“有一次,赫組長帶我和司馬等人,一起去端一個軍統的窩點,與軍統分子交火,打死了四五個軍統分子,最後,隻剩一個女軍統還在頑抗。”
“那個女軍統非常頑強,身中數槍,成了血人,仍然頑抗,直到被我們包圍,她的子彈打光了,仍然用空手槍扔向我們,咬著牙罵我們:狗漢奸,出賣同胞,出賣祖宗,為虎作倀”
“那堅強不屈的眼神,和仇恨的目光,現在想起來,仍讓我心中發寒。”
說到這裡,孫仲連真的打了個寒顫,眼中露出痛苦的負罪感。
驢二心中一陣黯然,同時對那位無名的女軍統的英勇行為,感到深深的敬佩。
過了一會,孫仲連才繼續說下去:
“女軍統已經受了重傷,但我們能看得出來,如果馬上送到醫院,還能搶救過來。不過,就算搶救過來,也會被我們帶到特工處,繼續審問。”
“我們自然都知道審問的後果,無論女軍統招是不招,都仍然難逃一死,死前還會受到無儘的折磨。”
“所謂人心都是肉長的,就算是我們這些特務,也不忍心把這個女軍統抓回去,讓她繼續受苦之後再死。”
“但眾目睽睽之下,我們又不能放過她,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現在殺死她。”
“赫連看了看眾人,說道,這個女軍統活不成了,抓回去也沒用了,不如直接把她斃了,你們誰願意成全她?”
“大家夥雖然知道,赫連這樣說,也算是幫助女軍統解脫,但大家夥都被女軍統的英勇震憾了,誰也不忍心下手處決她,可是,如果不儘快動手,特高課很快就過來了,特高課一過來,我們就無法給女軍統一個痛快了。”
“就在眾人都不忍心動手的時候,司馬臉色平靜的走出來,說了句‘我來吧’,舉起手槍,一槍擊中女軍統的胸膛,給女軍統了一個痛快。”
“司馬開完槍之後,就轉身出了院子,他走的時候,臉色仍然很平靜,隻是我看到,他的手掌在顫抖,腳步有些虛浮。”
“我擔心司馬有負罪感,想安慰他幾句,說女軍統雖然是他殺的,但這也是為女軍統好。”
“當我走出來的時候,看到司馬站在一個角落中,背對著我。我走過去的時候,可能他聽到了我的腳步聲音,他轉過身來了。”
“我看到,他在轉身之前,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當他轉過身來的時候,眼角還有些眼水沒擦儘。”
“還沒等我問他是不是哭了,他就自我解釋說,剛才眼睛中落了沙子,然後,又開始若無其事的和我談笑。”
“趙隊長,雖然司馬說是自己眼中落了沙子,但我可以肯定,那一刻,他肯定是落淚了,因為殺死女軍統的負罪感。”
驢二想不到司馬這個乾練機智,甚至冷酷無情的特務,竟然還有為女軍統落淚的時候,他對司馬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
驢二舉起酒杯,和孫仲連碰了碰杯,喝下之後,他望著孫仲連,笑了笑,說道:
“仲連哥,你剛才還說,咱們特工處的人,彼此防範,不會向同事吐露心事,你為什麼把這些事告訴我,你就不擔心,我會舉報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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