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和夏令飛接下來開展了長達一個多星期的冷戰,確切來說是白榆不肯理夏令飛,他給白榆打電話發信息白榆不接也不回。
白榆暗暗想,老子也是有脾氣的!
兩人從小到大吵架的次數數不勝數,白榆嘴巴笨,每次吵不過就直接動手,夏令飛從小到大沒少挨白榆的拳頭。
七歲那年夏令飛推了白榆一把,害白榆的頭磕到牆角流血,在那之後,他真的沒有對白榆動過手,即便白榆揍他他也不還手。
然後沒過幾天兩人又和好了。
“你跟阿飛兩個人又乾嘛了?”
白榆趴在桌子上不說話。
白玲笑道“兩個人都老大不小了還鬨彆扭呢!害不害臊啊?”
外邊寒風凜冽,早上會有客人過來餐館吃早餐,中午幾乎就沒什麼人了,靠海的幾家餐館每年入冬都是冷冷清清。
白榆從餐館門口看向不遠處的大海,海浪在冰冷的冬風中翻滾,海麵上彌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
明天就是除夕,餐館明天開始暫停營業,接下來幾天白榆自己要在家裡做飯,他心想要不待會到街上去買幾包速凍餃子和泡麵,反正家裡就他自己一個人,隨便應付算了。
每年這個時候,白榆就好羨慕彆人的合家歡樂,羨慕彆人的歡聚一堂,羨慕彆人有相親相愛一家人的微信群聊。
“姐,怎麼我們兩個在這個小鎮上都沒有親戚呢?你看彆人家,不是有堂的就是有表的。”白榆頓了頓,“不止在焱海鎮,我們在彆的地方也沒有親戚,也就你嫁給姐夫之後才有那麼幾個遠房親戚。”
白玲暫停敲打計算器的手,抬頭想了一下,說道“爸爸是因為工作的原因後麵被調過來這裡的,我跟爸媽來這裡的時候才四五歲吧。”
“那爸爸調過來之後就不跟以前的親戚聯係了嗎?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呢?”白榆很久之前就有這個疑問了,但是每次問白玲她也不清楚。
白玲十歲的時候母親生弟弟難產去世,自那之後父親變得沉默寡言,很多事情就算她問父親,她父親也不願意多說。
白文岩大部分時間不是在單位值班就是出差,回家父子三個人一塊吃飯也沒什麼話說。
自從白榆出生之後,白文岩對白榆的態度總是很冷淡,不聞不問,所以才說,白榆基本是白玲帶大的。
白榆打小調皮搗蛋也是為了能引起父親的注意,後來再長大一些就經常跑去警察局裡,跟裡邊的刑警都混熟了,就為了能和父親近一些。
他甚至從小的的誌願就是當一名警察。
“我小時候好像見過外公。”白玲回憶了一下,“我依稀記得媽媽帶我去到一個很大很漂亮的房子裡,裡麵有一個很漂亮的水晶吊燈,從很高的房頂上吊下來,在那個房子裡媽媽跟外公在吵架,接著媽媽又把我帶了回家。”
“我就記得這些。”
白榆支手托著下巴聽得很認真,他沒見過母親,很多關於母親的事情都是聽白玲說的,但是一個小孩十歲之前的記憶都是模糊的,白玲講得模模糊糊,他也就聽得模模糊糊。
白榆上街買速凍餃子。
焱海鎮的大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格外熱鬨,空氣中彌漫著年貨的香氣,各個商店、攤位都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年貨,琳琅滿目。
“白榆。”
白榆從超市出來就聽到有人從背後叫他,是夏令飛。
白榆回頭看了他一眼,“哼!”
夏令飛跑過來一把摟住他的肩膀,笑道“還生氣呐?”
白榆扯開肩膀,甩開他的手,“老子才懶得跟你生氣。”
“嘴硬,你都不肯理我。”夏令飛嬉皮笑臉的又粘了上來,“你買的什麼?”
“速凍餃子。”
夏令飛皺了皺眉,“大過年的,你吃這個啊?玲姐沒有給你置辦年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