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韶陽躺到床上,伸出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老婆,過來。”
白榆沒有躺下,拿了個枕頭塞在腰後,靠在床頭,“韶陽,跟你講一個我姐夫工作的時候遇到的一個事情。”
見白榆不肯躺下來,簡韶陽隻好挪著身子貼了過去,伸出手臂摟著白榆,把頭埋在他的腰間,撒嬌似的蹭了蹭,嘴裡發出一聲“嗯”。
白榆垂眸看他,眼底浮現一絲笑意,好像一隻粘人的大型犬。
“前兩年,我姐夫出一個任務,一家三口,父親毒癮犯了,拿刀抵著他女兒的脖子要挾妻子給錢,在解救人質的過程中我姐夫背後挨了兩刀,傷口很深,在醫院躺了好幾天。
事後,那對母女跑到公安局,突然就直接跪在地上,一個勁地磕頭,說夏警官為了救她女兒重傷,心中愧疚,好幾個警察勸了很久,能救下來就是萬幸了,不用自責。所以……”
白榆低頭看簡韶陽,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韶陽?”白榆叫了一聲,沒反應,看來他是真的累了。
白榆抿起薄薄的嘴唇,呆呆地盯著簡韶陽的睡臉,心中有些無奈,合著剛剛自己醞釀了這麼久的情緒,為了講一個能減少簡韶陽愧疚感的故事,白講了?
白榆挪著身子也躺了下來,擔心自己離簡韶陽太近感冒會傳給他,於是又挪著身子往後退了一點,和簡韶陽拉開一些距離,枕著手臂側躺著,繼續盯著簡韶陽,隻見簡韶陽睡得很沉,呼吸很輕,很平穩。
白榆忍不住伸手去碰了碰簡韶陽的臉,擔心把他弄醒,於是急忙將手收了回來。
接著,他輕輕翻了個身,背對著簡韶陽,才閉上眼睛沒幾秒,就感覺到身後有動靜,簡韶陽貼了過來,手臂很自然地摟上他的腰,然後把頭埋進他的後頸裡。
炙熱的氣息噴在他頸間,隱隱發燙,他知道簡韶陽沒醒。
白榆微微歎了口氣,他輕輕抓起簡韶陽攬在他腰上的那隻手摁在自己的胸口處。這麼多年被夢魘折磨,肯定很痛苦吧,難怪簡韶陽之前那麼害怕他離開呢,動不動叫他發誓。
白榆醒來的時候旁邊的位置是空的,也不知道簡韶陽什麼時候起床的。
他簡單洗漱完畢後,下樓吃早餐,芳姨告訴他簡韶陽一大早就待在書房裡了,好像是參加集團的線上會議。
白榆坐在餐桌前,隻喝了半碗瘦肉粥就不吃了。
芳姨見狀很是心疼,“白先生是因為感冒沒胃口嗎?那我中午安排人做些開胃的菜。”
白榆笑道“不用了,你們按簡韶陽想吃的做就行。”他不是胃口不好,隻是沒心情。
隨後,白榆起身離開餐桌,走到院子裡散步。早上的空氣格外清新,陽光也暖和,灑在身上十分愜意。
感冒好多了,精神也好。
他走到一張躺椅邊上坐下,發了一會呆,突然想給夏令飛打電話,轉念一想,此時夏令飛應該在上課,便編輯了一條信息告訴夏令飛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過了好一會,夏令飛回消息過來。
【阿飛我知道。】
【白榆你知道?】
【阿飛在焱海遇到那個叫符子華的,他跟我說的。】
【白榆你認識符子華?】
【阿飛當年我堂哥叫我撈的人就是他,我當時還以為箱子裡麵是個死人呢。】
【白榆是這樣,那你怎麼都不告訴我?】
【阿飛我以為你知道,簡韶陽沒有跟你說嗎?現在他知道白叔是當年救他的警察,應該會對你比以前更好。】
夏令飛從來不在他麵前提當年那件事,他知道夏令飛怕他傷心。
夏令飛還在上課,兩人也沒聊多久。
白榆準備起身回房間,白玲打電話過來,問他跟簡韶陽離婚的事情談的怎樣了。
“姐,我不想離婚。”
白玲有些不解,“不離婚?”
“我喜歡簡韶陽,我不想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