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寒知道百裡詢是在寬慰他,聞言勉強牽扯一下唇角道“隻是連累了你,同孤風餐露宿,他日還不知是何光景?
若你和季風做一樣的選擇,孤也不會怪你。”
百裡詢放下手裡的棋子,從懷裡掏出一管玉簫,朝蕭楚寒揚了揚,笑道“王爺,你是知道我的,我夢想閒雲野鶴,覓知音。
朝堂風雲詭譎,連我爹都說,我這性子若身處其中,早早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我啊,打小就聽勸。”
蕭楚寒,“明明我們三個是一起長大的,怎麼性格差這麼多,季風野心勃勃,你卻淡泊名利,孤雖有心,卻不敢顯露,真是沒一個舒心的啊。”
百裡詢認真道“王爺,聖上如今春秋鼎盛,還不是時候。”
二人都知道這個不是時候是什麼意思。
耀帝天命之年未到,今年後宮又添了美人,不斷有新的皇子公主誕生,成年的皇子,母家強盛的哪個不是對那個位子虎視眈眈?
蕭楚寒的母親出身百裡世家,可惜紅顏命薄,早在耀帝剛剛登基之初就離開人世。
這些年蕭楚寒有百裡家撐著倒也過的安穩,“孤何嘗不知啊,隻是這一退,恐怕就是一輩子了,孤如何甘心。”
百裡詢從蕭楚寒麵前的棋盒裡,撚了一顆黑棋置於棋盤邊緣,才道“王爺不妨往長遠了看,
有時候往往不在局中反倒看的更清楚,
不以一時論得失,不以一時成敗論英雄,
這盤棋隻要沒下完,就還有機會。”
蕭楚寒順著視線看去,剛剛已經沒有氣的黑棋跳出白子的包圍,兀自開辟一條新通道,氣象萬新,生命磅礴,反觀白棋,圈圈層層疊疊,混為一團,早已分不清誰是敵?誰是友?
蕭楚寒坐直身子,手摩挲著棋盤,“妙啊!”說完抬頭看向百裡詢,讚賞道“不愧是國師大人的高徒。”
百裡詢謙遜道“師尊可比我強太多了,說起來,走之前去拜彆師尊,門童說他老人家外出了,沒有見上一麵有些遺憾。”
“國師大人一向行蹤詭秘,獨來獨往,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教出你這樣的徒弟?”提起國師宴行歌,蕭楚寒不免多說了幾句。
“師尊隻是不喜與人打交道,朝中那些大人隻要一給他們機會,黏上甩都甩不掉,難纏的很,
師尊大概是早就知道,便早早杜絕了他們的靠近,我倒覺得甚好,省去許多麻煩。”提起宴行歌,百裡詢眼裡多了些孺慕之情。
“算算日子雲霧山掌教快要卸任了吧?
新一任觀主上任的時候,不知道孤有沒有這個榮幸去觀禮?”蕭楚寒倒是很想見見傳聞中,可觀過去,探查未來的紫衫真人。
百裡詢掐了掐手指,點頭,“不到3年了,如今這位新觀主還在塵世曆練,詢倒是見過,是個很勇敢的年輕人,
想來雲霧山在他的帶領下,定能長盛不衰。”
蕭楚寒,“就是雲霧山的規矩太森嚴,一旦接替掌教,一輩子不可再入凡塵,這不是白白浪費了一身本領嗎?”
百裡詢淡笑道“規矩是一種約束,曆任掌教手眼通天,一旦有了私心,天下將生靈塗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