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們確實充滿了熱情,而且完全沒有那種腐朽的階級感。
胡子花白的老爺爺在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之後,會向他這個小年輕道歉。
一群賢者大賢者,都是公認的學富五車的人物,卻依舊願意麵對他這個年輕人不恥下問。
其他不論,單單這個態度,就能看出文明之城對於他們的熏陶是有用的。
他們還都保持了一顆開放的心,對未來還充滿了希望。
這讓魏君有些不忍心看他們被諸神溫水煮青蛙。
文明之城的未來,魏君極度看衰。
因為他從未見過沒有武裝勢力就想搞永久中立的組織或者國家有誰成功過。
不掌握槍杆子,就永遠都隻能做棋子。
棋手想掀了棋盤,就和吃飯喝水一樣的簡單。
而這群人,值得一個更好的結局。
所以魏君繼續道“諸位,我負責任的告訴大家,神明並非無所不能,他們也會死,而且他們完全不是無敵。
不瞞大家說,現在在我們東大陸,其實神明和妖族也正在開戰,神明一方甚至不占據上風。
而你們西大陸的這群神明,隻不過是在天上的鬥爭中失敗的一方。
魔君在天上殺的那些神仙,實力就比你們西大陸的神明高一檔。
目前妖皇所對付的刀神,實力更是淩駕於你們西大陸的神明之上。
在我們東大陸,屠神證道,與神爭命,幾乎是所有的強者都在做的事情。
西大陸的科技發展日新月異,可是你們的心氣和膽量,遠遠不如我們東大陸。
諸位,神明是很強,可當你們完全都脫離神明的掌控後,一群玩信仰的小神,實力未見得比你們能高多少。
“不要神化他們,也不要小看自己,更不要小看人民群眾的力量。”
信仰之道是一個上限很高下限很低的大道。
道祖曾經就走過信仰之道。
而且在這條路上走了很久。
不過道祖最終還是放棄了。
因為祂解決不了信仰之道伴隨著的麻煩——信仰來自生靈,所以走信仰之道的神明就必須回應生靈的信仰。
這既是幫助走信仰之道的強者更進一步,也束縛了走信仰之道強者的發展。
眾生的因果報應,紅塵業障,能夠把走信仰之道的強者帶進天堂,也能夠把他們打入地獄。
天帝在深入的研究了一番信仰之道後,也果斷的沒有把信仰之道納入自己的修煉體係當中,他對於這種下限太低的大道興趣不大。
而且強者求的是超脫,信仰之道卻注定不可能超脫。
所以但凡有點出息的強者,也不會走信仰之道的路子。
可這世界上,沒有出息的人也是很多的。
信仰之道雖然限製大,但是修煉簡單,還容易速成。
對於很多人來說,信仰之道都是一個特彆好的選擇。
他們不會像天帝那樣誌存高遠。
比如西大陸的這群小神。
他們走的,就是純粹的信仰之道。
而要對付這種小神的話……再沒有比發動人民群眾更容易撼動他們根基的了。
“信仰的關鍵在人,隻要你們掌控了人心,而不是讓神明掌控了人心,那你們打倒神明,就會隻是時間問題。”
“魏先生,你說的這麼容易,但是與神明為敵,是何等的恐怖?在這個過程中,我們要死多少人?魏先生有考慮過嗎?你上下嘴皮一碰,說出的話倒是十分輕鬆,可我們都是要去送死的。”
質疑者終於來了。
魏君聽到有人質疑自己的觀點,不僅沒有意外,反而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就算本天帝再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但是也不至於才來了一天就能夠征服文明之城的所有人。
連錢都有人不喜歡,更何況是一個人。
魏君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會讓所有人都喜歡。
現在質疑者終於出現,讓魏君立刻進入了戰鬥模式。
不過這個質疑者提出的問題太低端。
讓魏君完全提不起興趣。
“與神明為敵自然恐怖,但我還是那句話,這個世界上但凡想做成一些事情,有什麼是容易的?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不是繪畫繡花,不能那樣雅致。革命本來就是要流血的,曆朝曆代,古今中外,莫不如此。你想換個活法,還不想冒一點風險,你怎麼不上天呢?”魏君嗤笑道。
質疑者反駁道“魏先生說的義正言辭,可你幾句話卻想讓我們去送死,到底安的是什麼心?若你真的是為了我們考慮,你也應該儘全力減少我們的風險,增加我們的成功機會才是,而不是慫恿我們去冒險和送死。”
魏君剛才的一番話,的確煽動性很強。
而且有忽悠他們去和西大陸的神明拚命的嫌疑。
聽到這個質疑者這樣說,很快就有其他人也用質疑的眼神看向魏君。
你不能指望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能夠智商在線,而且還理智思考。
麵對這些人的質疑,魏君怒極反笑“彆做夢了,我憑什麼幫你們考慮的那麼周全?”
魏君此話一出,就連喬治和卡爾都麵色一變。
“魏先生……”喬治想要說話。
但是魏君右手一抬,製止了喬治的話,自顧自的道“這個世界上總有一群人,他們不敢對於壓迫自己的人大聲反抗,卻敢對幫助自己的人指手畫腳。
憑什麼?
是你們對西大陸的現狀不滿,不是我對西大陸的現狀不滿,我根本就不是你們西大陸的人。
你們讓我給你們出主意,我出了。你們還讓我給你們考慮一個萬無一失的辦法,諸位,照照鏡子好嘛?我欠你們的?
“勞資是天帝,不是保姆,我可沒有伺候你們的義務。”
“天帝”兩個字自動屏蔽,所以魏君也不怕這群人聽到。
他這波的確是直抒胸臆。
不僅僅是這些沙雕,魏君之前也遇到過類似的人。
總有人因為他是個好人或者天帝是個好人,就怪他沒有把世界上所有的罪惡和不平消滅乾淨。
這群沙雕還真覺得這是魏君的責任。
但魏君從來不慣著這個。
天帝是正義守序陣營沒錯,但是天帝是定鼎諸天秩序的天帝,而不是諸天萬界的保姆。
陽光看不到的地方,總有罪惡滋生。
這是罪惡犯的錯。
還怪的著天帝頭上?
天庭又不是神話中統治三界的天庭,天帝建立的天庭隻是一群誌同道合的小夥伴走到一起自然而然建立的一個組織。
天帝也沒有讓諸天萬界的人膜拜他,甚至諸天萬界99的生靈根本都不知道天帝的存在。
萬界的生靈沒有給天帝任何的幫助,天帝也沒有享受任何特權,他的地位全都是靠自己的實力打出來的,那天帝對於萬界生靈有什麼義務?
看到有人落難天帝順手拔刀相助,那是天帝心腸好。
可天帝不幫,才是本分。
總有沙雕得寸進尺。
一如現在。
“諸位,你們清醒一點,是你們想要改變,不是我想要改變。
我是乾國人,不是你們西大陸的人,我沒有義務幫你們把所有的事情都考慮清楚,也不該由我去考慮。
西大陸的未來,難道不應該由西大陸的人自己去把握嗎?
你們想要改變,肯定需要流血和犧牲。在血與火中重鑄的民族風骨,方才是迎來新世界的希望。
去勇敢的戰鬥,可能會成為烈士。
繼續苟且的活著,誠實的人被迫說謊,正直的人被迫彎腰,癡情的人變得薄情冷漠,直言者被迫噤聲,理想主義者親眼見到理想破碎,其實也未必不好。
選擇權始終都在你們自己的手中,到底要走一條怎樣的路,你們自己選擇,也自己付出代價。
“我可以和你們一起戰鬥,但我絕不會率領你們去戰鬥。你們也大可不必把我看成救世主,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真正的救世主,是那些敢於站出來抗爭的勇士。”
魏君一席話,說的場間鴉雀無聲。
良久之後,終於有人開口
“魏先生的著作,我拜讀過很多次,結合我們西大陸的國情,我也早早的製定過一個不成熟的方案。今日聽到魏先生的一席話,讓我又產生了很多靈感。今日拋磚引玉,請大家指點。”
“先生請講。”
“諸位,結合魏君子的指點,讓我完善了自己的主張。我欲改組文明之城,建立文明公社,請魏君子做公社的第一任名譽社長。”
魏君“……”
今日之後,魏·偉大的革命導師、反帝反封建的先驅、公正的曆史記錄者、馴服文曲星之人、儒家的精神領袖、墨家的救命恩人、行走在人間的聖賢、屠神成功的勇士·君的名頭又多了一個
文明公社的締造者!
後世史學家研究這一段曆史的時候發現,魏君在擔任文明公社的名譽社長後,儘管並未插手文明公社的實際運轉,但在整個文明公社上下卻擁有至高無上的威望和地位。
這其一是因為魏君視死如歸的勇氣和無可挑剔的人品。
其二,則是因為魏君為文明公社親自譜寫了一首《國際歌》,深受文明公社上下乃至所有西大陸人民的喜愛。
文明之城迎來劇變。
而魏君子在西大陸,也如日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