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君這一波直接拔高了自己的格局。
上官丞相聽的老臉一熱。
好像我確實是在報私仇。
陸謙也是一樣的想法。
和魏君比起來,我果然還是太過狹隘。
也怪不得他們是魏君的信徒,而不是魏君是他們的信徒。
不過陸謙還是不甘心。
“就這麼輕易的放過儒家?”
魏君問道“陸大人,我且問你,這些進入朝堂的儒家弟子政績如何?”
陸謙沒有汙蔑他們,選擇了實話實說“政績很好,他們都是修的純正的浩然正氣,蠅營狗苟的事情他們不會做。從人品上講,他們是可以信賴的,比很多老官員都要強。”
“那就對了。”
魏君肅然道“這就是大乾現在需要的官員,這就是百姓需要的官員。陸司長,上官丞相,你們不要隻盯著我的安危,更不要隻想到自己的麵子。認真想一想,我們是因為什麼走到一起的?永遠不能忘記,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出發。”
魏君說著說著,那熟悉的突破感覺又來了。
裝逼的風險真大。
魏君心很累。
確認了上官丞相和陸謙都已經被他說服後,魏君選擇了果斷跑路。
上官丞相和陸謙麵麵相覷。
良久後,陸謙感慨道“上官丞相,現在我有些理解那些皇帝了。”
上官丞相默默的點頭。
陸謙繼續道“一朝大權在手,確實容易催生出那種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心境。我們之前反對皇權擁有太大的權柄,但當我們擁有可以對彆人生殺予奪的權柄時,原來我和我反對的那些人也沒什麼區彆。”
上官丞相苦笑了一聲。
“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呢?魏大人說過一句話——屠龍的勇士,終將變成惡龍。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之前魏大人在《破曉》報上還說過一句話——我來反對皇權,誰來反對我呢?”陸謙道“目前來看,魏大人始終保持理智和清醒,他不用人反對。但我們現在手中的權力在迅速的膨脹,誰來監督我們?誰有能力監督我們,保證讓我們不變成第二個皇權?”
陸謙和上官丞相對視了一眼。
他們隻能得出一個共同的答案。
“這件事情,隻能讓魏大人來做。”
“換成其他任何人,我們恐怕都不會聽。”
上官丞相、陸謙、包括姬帥,這一個個都是頭角崢嶸桀驁不馴之輩。
在一個封建皇權統治的國家裡,他們不想當狗,隻想當人,就說明了他們的桀驁。
也說明了這群人的性格——絕不低頭。
你找人監督他們,能力不如他們,他們不屑,也根本監督不了他們。
整個大乾上下,能夠讓他們心服口服的人,隻有魏君。
上官丞相總結道“所以,魏大人絕對不能出事。他不僅是反對皇權的急先鋒,是改革的鬥士,也是豎立在我們麵前的一座標杆。有他在,我們就不會失控。一旦沒有魏大人,我們這些家夥——恐怕會比皇室更加獨裁。”
陸謙補充道“而且我們還會認為自己做的是對的。”
以正確的名義,行獨裁之事。
那樣的大乾,不能叫做真正的進步。
“魏大人絕對不能出事。”
上官丞相和陸謙再三確認了這一點。
不過,除了再次明白了魏君的重要性之外,上官丞相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我們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魏大人一個人身上,他也會累,也會分身乏術。最好的辦法,還是從製度上約束我們,用製度來限製我們的權力。”
“當前這種局麵,上官丞相認為自削權力合適嗎?”陸謙幽幽問道。
上官丞相立刻閉嘴不言。
的確,現在是戰時。
戰時如果搞民主,搞自削權力,那後果隻能是令出多門。
說不定還讓皇室再度找到複辟的機會。
就算他們真的想要大公無私的改革,也不能選擇在這個關鍵時間節點。
戰時需要的是穩定。
穩定壓倒一切。
戰場上的勝利壓倒一切。
上官丞相隻是擔心一旦時間長了,他們這些人,也未必經得起權力的考驗。
一旦嘗過權力的滋味,誰能再灑脫的放下呢?
陸謙也擔心這個問題。
不過,他已經有了一些想法。
“上官丞相,你有沒有讀過魏大人在《破曉》報上發表過的一篇文章,內容是要打破官員終身製,尤其是我們這種高層官員,到了一定的年齡就必須要退位讓賢,而且任期絕對不能太長,對連任也做出限製。”
陸謙一說,上官丞相就想到了,點頭道“自然看過,不過這篇文章一出來,就被很多人反對,畢竟現在全國各地,多的是終身製。魏大人想要廢除這個,太難了,也牽扯到了很多的利益。”
“是啊,但是不能否認,魏大人是一片公心。而且,這真的是一個很好的解決辦法。上官丞相,我認為魏大人的這個思路我們應當吸收。”
在這方麵,陸謙比上官丞相和姬帥都灑脫。
因為他是個太監。
他本來就沒有後人,也不用給後人留什麼東西。
終身不終身的,對他來說意義不大。
兩人在這個問題上探討了很久。
不過這終究是日後才要考慮的問題。
隻有大乾度過眼前的難關,取得最後的勝利,他們還繼續掌權的情況下,那他們現在的商議才有意義。
目前,他們最需要做的,是幫前線的姬帥和蘇琅琊祈禱。
然後加大對魏君的保護力度。
他們也確實是這樣做的。
除此之外,他們還乾了一件事。
……
禮部王尚書府。
儒家弟子彙聚在此,開了一個小會。
王海也在。
作為儒家的老牌半聖,這一次他來京城,皇室以為他是來給他們皇室壓陣的。
但王海自己清楚,他是來給魏君壓陣的。
但凡魏君有危險,他就擼袖子自己上了。
不過魏君沒有出事。
他也就順著皇室的安排,把戲演了下去。
演完戲之後,王海就開始擔心一件事
魏君會不會對他們儒家有看法?
畢竟他們儒家這一次可是唯一一個堅持對魏君下手的勢力。
儒家推崇的價值觀從來就不是以德報怨,而是有仇報仇。
所以王海捫心自問,如果自己是魏君,恐怕也會報複儒家。
他們聚集在這裡,就是在擔心這個事情。
下麵的儒家弟子在七嘴八舌的討論
“雖然這一次我們取得了皇室的信任,也拿到了皇室承諾的很多好處,但是同樣也徹底惡了魏君,魏君從此對我們儒家怕是再難有好感了。”
“我們能和魏君解釋清楚嗎?”
“事實勝於雄辯,我們拿什麼來證明我們的立場?”
“整件事情看上去就是我們拿了皇室的好處,然後沒有站在魏君那一邊。如果我是魏君,我也不相信我們竟然是支持他的。”
“哎,麻煩了。”
“不止是魏君會有想法,這一次我們出手還得罪了上官雲和陸謙。這兩個家夥如果發起狠來,可是一個比一個難纏。我們儒家在朝堂的實力,根本經不起這兩個家夥的摧殘。”
“說的不錯,如果上官雲和陸謙要對我們動手,皇室那群廢物還真未必保得住我們,麻煩了。”
“前輩,你給拿一個主意吧。”
……
王海被這群人吵的頭疼。
主意?
他哪來的主意?
正如之前他們討論的那樣,事實勝於雄辯。
他的心是支持魏君的又怎麼樣?
乾帝的心還是支持大乾的呢。
有人真的尊重乾帝嗎?
王海很明白事情要靠做,而不是要靠說這個道理,所以他也沒什麼好的辦法。
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王海準備隨便說幾句場麵話來鼓舞一下士氣。
然後就看到王尚書從外麵走了進來,一臉喜氣。
“好消息。”
王海心頭一動“什麼好消息?”
“我們之前不是擔心魏君會對我們儒家有看法嗎?所以我來之前,特意去拜訪了一下上官雲和陸謙,想探探他們的口風,然後就拿到了這樣一段留影,你們一起看看。”
王海拿出了他從陸謙那兒拿到的留影。
作為安全司的司長,陸謙的理念很超前
執法記錄儀要時刻配備,好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
比如現在,就很快派上了用場。
儒家的這群人,看到了魏君之前的那番表演。
上官丞相和陸謙都要報複儒家。
而魏君正色道“上官丞相,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那一套是行不通的。如果你想要驅逐儒家,應該是因為儒家弟子在朝堂為官不及格,而不是因為你們立場不同。我們都討厭皇權的一言九鼎,所以我們不能變成當初我們最討厭的那種人。”
聽到魏君這樣說,不少儒家官員都心頭一暖。
“不愧是魏大人。”
“魏君,我們儒家的在世聖人。”
“這格局,比上官雲和陸謙高多了,也比我們高多了。”
王尚書壓了壓大家的討論氣氛“繼續往下看,魏君的格局可不僅僅於此。”
儒家這群人按捺住性子,繼續看了下去。
魏君問陸謙,進入朝堂的儒家弟子政績如何?”
陸謙選擇了實話實說,他們這群人的政績很好,修浩然正氣,完全值得信賴。
聽到陸謙這樣說,魏君的神情立刻變得肅然起來,給予了他們極高的評價
“這就是大乾現在需要的官員,這就是百姓需要的官員。陸司長,上官丞相,你們不要隻盯著我的安危,更不要隻想到自己的麵子。認真想一想,我們是因為什麼走到一起的?永遠不能忘記,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出發。”
聽到這裡,很多儒家弟子都眼眶一紅。
他們被感動了。
同時也被震驚了。
就連王海這個老牌半聖,都感慨萬千。
“永遠不能忘記,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出發?好,說的太好了。”
王海心神激蕩“不愧是魏君,永遠知行合一,永遠不忘初心。老師當年雖然實力更加強大,但是論個人品性,恐怕還要遜色魏君一籌。”
王海的老師,正是儒家的聖人。
王海是因為一些特殊情況,所以活到了現在,但是也受到了很大的束縛。
準確的說,王海的靈魂其實和學海是綁定在一起的。
他隻能作為儒家最後的武器,並不能作為儒家常規的武器。
不過無論如何,他是聖人的弟子。
他對聖人的評價肯定是比其他人要權威的。
儒家弟子,都師承聖人,聖人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都堪稱至高無上。
但是聽到王海說聖人的品性不如魏君,他們竟然都沒有覺得被冒犯。
反而所有人都感覺理所當然。
“聖人當然偉大,但聖人更偉大的是他的實力,聖人教化天下,靠的也是聖人的實力。魏君不一樣,魏君沒有聖人的實力,但他的風姿和品性,卻讓我願意誓死追隨。”
“我們在擔心魏君會報複我們,而魏君擔心我們因為對他不利而遭到報複。高下立判,高下立判啊。”
“老夫一生沒有服過誰,但對於魏君,老夫實在是心服口服。”
“該死的周芬芳,魏君如果是老夫教出來的弟子,肯定會更加出色的。”
“老周說的是,魏君在周芬芳的教導下都能夠成長的如此出色,如果換成我們親自教導,那就是一個更加優秀的在世聖人啊。”
不少儒家大佬都扼腕歎息。
對於魏君的吹捧大會,也逐漸過渡到對於周芬芳的批判大會。
不過無論如何批判周芬芳,他們對於魏君的看法都是相同的。
王海當眾表態“諸位,魏君是我們儒家中興的全部希望。我現在可以確認,魏君肯定能夠帶領我們儒家更加偉大。
“所以雖然魏君總說他一個人拯救不了世界,群眾的力量才是最偉大的,但是他本身就是群眾的一員。
“日後若魏君再有什麼危險,我等儒家弟子一定要誓死保護魏君的安全。我沒有魏君那麼高的境界,在我的心目中,我的命沒有魏君重要,你們的命也沒有魏君重要,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誓死保護魏君的安全。”
所有儒家弟子都毫無異議。
魏君的表現,完全的征服了他們。
讓他們為了王海去死,他們可能不願意。
但是讓他們為了魏君去死,他們都沒有意見。
因為他們確定,魏君也願意為了他們而死。
這種人,值得他們去信仰和追隨。
儒家的力量開始集合,成為了魏君新的保護傘。
而魏君對此還一無所知。
他剛回到家,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周芬芳。
她本來是被皇室誑去長生宗了。
但是長生宗的長老們反水,在塵珈的大力反對下,又把周芬芳完好無損的送了回來。
見到魏君之後,周芬芳趴在魏君的肩膀上,笑的一度喘不過氣。
白傾心和魔君對此都很有意見。
白傾心低聲嘟囔道“雖然是師徒,可是也要注意親近的尺寸啊。”
魔君讚同白傾心的看法,而且點評道“這個女人大的不正常,老了一定會下垂。”
魔君顯然忘記了,以周芬芳的修為,基本不用擔心老這個問題。
對於強者來說,死是會死的。
但老是不會老的。
所以下垂也肯定不會下垂的。
周芬芳根本就沒有搭理她們,她隻是趴在魏君肩膀上狂笑。
“不行了,我不行了,魏君,你不知道我經曆了什麼。”
“你經曆了什麼?”
魏君還真不知道周芬芳到底經曆了什麼,能夠讓她笑的這麼厲害。
周芬芳一邊狂笑,一邊拉著魏君去了他的臥室。
“機密消息,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白傾心和魔君身上瞬間殺氣大盛。
不過周芬芳完全沒當回事,還是大大咧咧的拉著魏君去了臥室,然後才強行忍住笑意,告訴了魏君她的見聞
“我去了長生宗,發現塵珈很憋屈。”
“他憋屈,你高興什麼?”
魏君沒懂。
周芬芳解釋道“因為塵珈想要殺我,包括想要殺你,然後那些長生宗的長老拚了命的阻止他,甚至訓斥他,讓他以大局為重,不能在這個時候和我們大乾為敵,甚至要讓他和我們化敵為友。魏君,你不知道塵珈當時臉上那個表情。不行了,我又要笑了。”
周芬芳說著說著,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知道我在長生宗的時候,為了憋笑費了多大的勁嗎?”周芬芳說到這裡,十分欽佩“塵珈真的不容易,我以前單知道做臥底很危險,現在才知道做臥底還要憋笑。難,太難了。”
魏君“……”
確實太難了。
本天帝就隻是想死。
為什麼這麼難呢?
長生宗那群長老是有病嗎?
你們救我乾嘛?
魏君恨啊。
“那群長生宗長老,真是瞎了眼。”
“確實,瞎了眼。”周芬芳十分認同“不過他們雖然瞎,實力還是很強的,塵珈被他們架空的毫無反抗之力。好處是他們對你特彆看重,不僅不想殺你,還想全力的保護你。”
魏君“……”
你彆說了。
我心裡難受。
“長生宗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我們是時候準備收網了,也該讓塵珈回歸了。”魏君道。
再不收網,本天帝早晚得被長生宗這群內鬼給氣死。
周芬芳搖頭道“塵珈說這方麵他有安排,先不急,等龍宮那邊有了結果再說。”
說龍宮,龍宮到。
白傾心敲響了房門,聲音也傳來進來
“魏君,龍宮那邊來消息了,姬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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