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豬怎麼也沒想到,這掌握著火器的景朝賊子竟然沒有逃,反而又流竄到洛城其他地方犯下大案。
隻是這爆炸的聲音有些奇怪,似是從商賈聚集之處傳來的,金豬思考許久也想不到景朝賊子能在這裡做什麼。
但一炸之仇,不可不報。
金豬一馬當先馳入通濟街,他遠遠便看到煙塵飛起之處:“來人,將通濟街周圍全部封鎖起來。
今晚開始隻許進不許出,將這裡每一寸都翻起來,一條蚯蚓都不要放出去!
然而話音剛落,黑夜裡卻見一隻烏鴉忽的落下。
烏鴉起落間宛如一股黑風,眾人甚至看不清它的具體模樣,迅疾至極。
烏鴉並不與人纏鬥,隻是一次次去啄戰馬眼睛,將一匹匹戰馬驚得高高揚起,撒著蹄子想要擺脫烏鴉,連帶著將密諜也給甩在了地上。
卻見金豬從馬背上騰空而起,一腳踏於馬鞍,縱身撲向空中的烏鴉。
戰馬因承受不住這反衝的力量跪在了地而他肥壯的身影與烏鴉交錯而過……沒抓住!
金豬頓時一驚,這烏鴉速度似乎比他還快:“這是什麼東西,怎有如此厲害的烏鴉.行官?!
“用弩!把它射下來!”
密諜紛紛從腰後掏出手弩朝夜空射去可烏鴉卻輾轉騰挪間發出嘎嘎聲響,一邊輕鬆躲避弩箭,一邊譏笑著他們。
金豬確定這必然是某種行官門徑,可他回憶自己所知的所有行官門徑,竟對此種行官門徑一無所知,對方好像從未在曆史中出現過似的。
怎麼會?
司禮監乃是掌管皇家內廷情報之處,天下隻要出現過的行官一定會被記錄在冊,哪怕是民間傳說也會被記錄在案。
什麼樣的行官門徑,竟然藏得如此之深,連司禮監案牘庫裡都沒有一個字記載?
“棄馬!”
金豬低喝一聲,帶頭向煙塵四起的元府狂奔而去。
烏鴉急了,它拚了命的落下啄擊密諜可後麵趕來的密諜越來越多,駑箭幾乎在空中交織成了一張網。
隻要它落得稍稍低些,便有可能被數箭
刺穿!
烏鴉被逼得飛上夜空
僅十餘個呼吸的功夫,金豬已來到元府門前,他縱身一躍跨過高高的門庭落入院中,可此時的元府裡,隻剩下一座坍塌的房屋、一具被扒光衣袍的屍體。
他再一抬頭,烏鴉也不知道飛去了何處上
“追,殺人者跑不遠!
數百米外,陳跡被扛在一人肩上,後方還跟著一人。
他在顛簸中看著身後跟隨之人,艱難開“彪子哥?你不是已經離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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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宏彪咧嘴笑道:“本來是打算走的但司曹覺得你不走可能是想單獨做點什麼於是帶著我留下來了。
我們先前聽見紅衣巷的動靜便偷偷潛伏過去,隻是沒敢靠近,後來你從房頂逃走,我們便遠遠綴著。
當時沒認出你,還以為是什麼法外狂徒。
下一刻,卻聽扛著陳跡的車夫司曹冷聲道:“先彆急著聊天,小心氣息亂了被人追上。
說罷,他扛著陳跡左拐右拐,足足拐了半個時辰才來到一處暗巷,這裡拴著一架牛車。
司曹將陳跡扔在車板上,自己則坐在前麵揮鞭,驅趕著牛車往南趕去,
陳跡坐起身來:“我們去哪?
車夫司曹平靜說道:“先南下去揚州避風頭,等密諜司解除了封鎖再北上回景朝寧朝已經沒有我們的容身之所了,我們要回去找你舅舅。”
陳跡怔然,他回頭看向正在倒退的樓與青石板路,自己終究還是要離開寧朝了嗎?
他低聲問道:“沒有彆的辦法了嗎?
沒有彆的辦法,你今晚傷了金豬,又殺了良和庸,往後軍情司與密諜司都容不下你。
“良和庸?“
便是你剛剛所殺的元掌櫃。”
司曹癸冷聲道:“他也曾是你舅舅的人,隻是為了向陸觀霧交投名狀,背叛了你舅舅。
背信棄義之小人,人人得而誅之,就算你今天不殺他,我也會想辦法殺了他再走。
陳跡靠在車鬥沉默許久:“你為何對我舅舅如此忠誠?”
司曹癸拉緊手裡韁繩:“這與你無關。
陳跡回憶起自己與元掌櫃的廝殺,疑惑道:“他修的什麼門徑,為何銅皮鐵骨連刀都刺不穿?”
他在來寧朝前,被你舅舅安排潛伏於我景朝盛京城裡的苦覺寺,修得是金鐘門徑。
此門徑沒有取巧辦法,需在佛前十年如一日的撞鐘,一天不落,門徑自成銅皮鐵骨。
不過他隻撞了十年,自然身上還有許多破綻,苦覺寺曾有一位老和尚撞了六十年一身銅皮鐵骨再無破綻。”
陳跡疲憊的靠在車鬥裡:“長見識了原來撞鐘就能修行。”
他回憶起世子身邊的小和尚好像也是隻需要一遍又一遍送念地藏王菩薩本願經便是修行。
這樣一來,佛家、道家豈不是掌握著非常多的修行門徑?難怪佛門通寶敢搶了錢莊的生意……
來到寧朝這些時日,陳跡沒在街麵上見過一家錢莊,想必佛門通寶是一家獨大的。
陳跡又問道:“我們軍情司到底有幾位司曹?”
車夫司曹沉默片刻,似是覺得彼此為自己人,便沒有繼續隱藏:“以前是三位,如今是十位,取甲、乙、丙、丁、戊、已庚、辛、壬、癸為代號。”
“你是什麼?
我是癸’,元掌櫃是辛’。
寧朝十二生肖,對應景朝十位天乾’
陳跡問道:“為何寧朝沒我等容身之地之了。
司曹癸平靜道:“原本軍情司上下都是你舅舅提拔起來的,如今陸觀霧遷升軍略使,掌管我景朝所有軍略情報,便將他舊部帶了進來,打算慢慢肅清你舅舅的舊部。
原本司主也是你舅舅的舊部,可我已經半個月都聯係不到他了,恐怕已遭毒手。
一旦新的司主上任,必然會再來一次清洗。
陳跡忽然問道:“等等,如果我舅舅的日部已經全都被除掉,那軍情司裡除了你、元掌櫃、彪子哥,還有誰知道我的景朝諜探身份?”
司曹癸沉思片刻回答道:“司主也知道。
陳跡深吸一口氣:“但司主也被陸觀霧除掉了,那是不是就意味著,軍情司裡除了你與彪子哥,再也沒人知道我的身份?”
司曹癸思考再三:“是的。
陳跡起身拉住司曹癸手裡的韁繩,將牛車勒停,堅決篤定道:“你們去揚州吧,我回太平醫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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