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要上前營救,卻見屋頂又穿出數名蒙麵刺客,同時將手裡長戟飆射而出。雖無第一隻長戟那般恐怖,卻封鎖住了所有密探前來支援的路線。
陳跡拉著西風躲進角落探頭。看向第一隻長戟飛來之處,隻見一名蒙麵的漢子站在樓宇屋脊之上,背上用麻繩捆綁著數支長戟。
漢子腳後跟朝後一嗑,剛好磕到一柄長戟尾端,卻見長戟從他背後彈射而出,落於手中。
下一刻,那柄長戟脫手而出。
嗡得一聲,長戟竟不是衝著金豬去的,而是直奔元掌櫃胸腹之間。對方要先將重傷在身的元掌櫃殺人滅口。
千鈞一發之際。金豬連滾帶爬地,衝至元掌櫃身邊。提著對方的領子狠狠一拉。
原本要定在元掌櫃胸腹之間的長戟,深深穿透他的小腿上釘在了地上。
“啊!”,元掌櫃哀嚎起來。
金豬怒道“嚎什麼嚎,虧你還指望你那些同僚救你,如今不是我密諜司想要殺你了,是那些同僚想要殺你。”
元掌櫃哆嗦道“救我,金豬大人救我。”
刹那間西風大聲喊道“大人小心。”
金豬猛然側過身子。卻見一柄長戟,呼嘯著風聲,從他麵前激蕩而過,轟的一聲釘在他身後石板路上。
他怒吼一聲“天馬。此人是尋道境高手,你再不出手我就死了。”
可這一次沒有燦爛的流星雨劃破夜空。
臨時改變路線,讓天馬也等了個空。
金豬咬牙,起身躍上閣樓朝二樓那名漢子殺去“西風,去幫其他兄弟,拖到天馬趕來。”
陳跡躲在角落,默默觀察著戰場。
四處飆射的長戟在石板路上交織著,隻見元掌櫃深深吸了口氣,硬生生將腿上的長戟拔了下來。
他忍痛爬起身來,用手中長戟支著身子,趁沒人管他的時機,一瘸一拐的朝小巷子裡跑去!
陳跡緩緩退入陰影裡。朝元掌櫃逃離的方向追去。
他在小巷子裡不停穿梭著,直到聽見下一個拐角後有粗壯的喘息聲傳來,他才忽然站定。
陳跡聽著大喘氣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
他驟然衝出巷子,以肩膀狠狠撞去。
鐺鐺一聲長戟落在地上,元掌櫃也被這一撞頂的翻滾在地。
陳跡悄無聲息的打量著對方。卻見元掌櫃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詐死?
不,不是詐死。
陳跡定睛看去。隻見元掌櫃麵色發黑。已是油儘燈枯之象。
方才那長戟上竟還抹了毒?
他從地上拾起長戟,一步步走向元掌櫃。正當他要抬起長戟補上一擊時,卻又忽然停了下來。
不對。
他總覺得哪裡不對。
陳跡緩緩收起長戟,靠在牆上說道“死在你們自己人手裡,可真夠窩囊的,下輩子記得彆做景朝人。”
這時,他抬頭向周遭看去,卻發現天馬不知何時出現,正站在他頭頂的屋簷上,低頭默默注視著他。
陳跡心中一驚。
天馬沒與他打招呼,而是輕飄飄跳下牆來,從袖子中取出一粒丹藥,塞進元掌櫃口中。
短短數個呼吸的功夫,元掌櫃的呼吸漸漸粗重,連臉上的黑色也迅速褪去,紅潤起來。
淩亂的腳步聲傳來,金豬一瘸一拐的跑進小巷子,蹲在元掌櫃身邊,拎起對方的領子“竟敢陰老子。”
元掌櫃悠悠轉醒“大人饒命!”
金豬剛要一拳砸在他臉上,卻被天馬攥住了拳頭。
他抬頭看去,天馬無聲的搖搖頭。
金豬臉色數次變幻。最終低頭朝元掌櫃看去,“如今景朝的人比我們還希望你死,這天下之大,哪裡還有你的容身之所,說,到底願不願意配合我們?”
元掌櫃趕緊道“願意,願意!”
金豬凝聲問道“你今晚到底有沒有約長鯨?”
“約了!”
陳跡默默看著這一幕,輕輕吐出一口氣來。
直到這一刻,他終於確定今晚所發生的一切,都不過是密諜司自導自演的一場好戲罷了。
刺客的長戟雖淩厲。但除了元掌櫃,卻無一密諜身死,第一支長戟明明就有機會殺金豬的,可那一戟偏偏從馬車正中飛過,金豬這麼怕死的人,明明已跌落至先天境界,卻敢去追戰尋道境高手…
每一個細節都透露著詭異。
但最關鍵的那個細節,便是西風說,鳥鳴一聲是召集,跟上,兩聲是包圍伏殺,三聲是撤離,四聲是乾他娘的。
金豬在車裡第二次回應哨聲,分明是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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