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可以，她也想洗眼睛好嗎。
自知理虧，林梔夏不自在咳了咳，打算換一個輕鬆一點的話題，抬頭看見他眼底的烏青，問“你又熬夜打遊戲了？”
江譯坐在沙發上，拿起一個飛機模型搗鼓，懶洋洋搖頭，“沒。”
“那你黑眼圈這麼大？”
“和晉凱討論航模比賽的事，說著就忘了時間。”
兩人聊完的時候，已經是淩晨，洗完澡出來，都快三點了。
“哦。”
林梔夏知道這事，他和陳晉凱在網上報了什麼航模比賽，這一整個暑假，他們除了玩就是忙活準備這個。
林梔夏在他身邊坐下，隨口問“比賽時間好像是這幾天吧？”
江譯漫不經心“嗯”了聲，依然低著頭。
“去南城？”林梔夏繼續問。
江譯扭動模型的手停下，抬頭“嗯，是去南城，不過你問這些來做什麼？”
林梔夏把書包脫下放在一邊，直起身單膝跪在沙發上，雙手捏了捏他的肩，“你們也帶上我去唄？”
江譯“帶你去乾什麼？”
林梔夏說的有鼻子有眼“我聽說這個比賽是全國性的，到時候來的人肯定都是全國各地的高智商人才。”
說到這，林梔夏烏溜溜的眼睛一閃，劃過一抹精光，“我就想著，跟你們去見見世麵。”
江譯一下一下拋著模型，半眯著眼看她“哦，是嗎？”
林梔夏無比真誠點頭“嗯嗯。”
江譯嗬嗬笑一聲，直接回絕“不帶。”
林梔夏耷拉著臉，“為什麼？”
“不為什麼，不帶就是不帶。”
林梔夏方向感極差，萬一到了南城她到處走跑丟了，他去哪裡找一個人賠給盛姨和林叔？
江譯無情躲開她的手，將模型隨意一放，伸手過去拿起她的書包，把卷子拿出來，攤平在桌子上。
“趕緊講題，彆扯那些沒用的。”
林梔夏不甘心喊他“江譯哥哥。”
江譯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撒嬌就滾出去。”
林梔夏“……”
真是油鹽不進。
卷子是盛女士喊林爸爸從局裡帶回來的，涉及知識範圍高一高二，難度係數中等。
不過對林梔夏這種偏科偏到西伯利亞的，難度係數卻是超標。
針對她做錯的題入手，江譯一一講解。
早就知道他是跳躍性地學習，初三的時候他就開始學高一的知識，但見他把題講解得條理清晰，頭頭是道。
林梔夏還是忍不住咂嘴，果然人比人氣死人。
明明都是同年級的兩個人，腦子裡所接收到的知識卻差了不止是一星半點。
林梔夏“江譯，你是不是把高二的知識也學了？”
江譯寫下一條公式，紅筆在指間轉了圈，也沒否認“嗯。”
林梔夏“那你為什麼不直接跳級讀高三明年高考，還要跟我們這些普通人苦哈哈從高一開始？”
她記得，初中的時候，學校裡的老師就勸說過他“江譯，你現在的知識儲備已經很足了，有考慮過直接跳級的想法嗎？你要是想，學校可以給你申請省重點的保送名額。”
保送啊。
可以不用中考了直接上高中，這放在誰身上不都是十分爽，十分自豪的？
結果江小爺向來不走尋常路，根本不在意這所謂的“捷徑”，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哦，沒考慮過。”語氣相當不屑。
林梔夏知道這件事後，覺得他簡直是在暴殄天物，浪費機會。可人家都不在意，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現在江譯麵對她的疑問，依然滿不在乎“我喜歡，不行啊？”
林梔夏“……”
也沒有不行，就是明明有這個能力卻不要，讓人有點牙癢癢罷了。
快到十二點，劉姨敲門喊他們吃飯。
“孩子們，先下來吃飯，吃完飯再學習。”
江譯應了聲“好”才撂下紅筆對她說“走了，下去吃飯。”
“噢。”林梔夏拖著身體站起來，晃了晃被數學折磨了將近兩個小時的腦袋。
同時心裡吐槽，數學真他媽不是人學的東西。
見她蔫蔫的，江譯恨鐵不成鋼敲了敲她的額頭，嗤她“林梔夏，我看你就是豬八戒轉世，這麼簡單的題，我講了幾百遍你還做錯。”
林梔夏不服氣反駁“你明明就講了四遍。”
江譯“我說的幾百遍是形容你有多笨的意思，不是量詞。”
林梔夏“那你文化造詣不高啊，用詞這麼誇張。”
把四遍說成幾百遍。
江譯“你有嗆我的心思，還不如好好想想那道函數題為什麼是換元法而不是配方法，不然下次還是不會，考個八十多分連及格都沒有。”
林梔夏突然睜大眼睛，拽住他的手，江譯被迫停下，“怎麼了？”
林梔夏咽了咽喉嚨“……那道題，不是用不等式法嗎？”
剛剛她聽了十多分鐘的題，白聽了？
江譯一愣，旋即大笑起來，邊走下樓梯邊搖頭“你沒救了，林梔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