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初村裡人也不是非要趕走他們,房子被壓塌了,村長的意思是借住東西廂房,修好了立馬搬出去,他們一家在主屋擠一擠。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薑村長家的房屋也塌了兩間,不然也能救助村民。
全村就是薑家的房子最新,最好了,足足兩進的宅子,都是青磚瓦房,還有倒座,陪房,後院有牲口棚子,比地主老爺家的都不差。
這也是逮著原主的嫁妝可勁兒花,反正不是自己賺的,不心疼。
是薑母不肯,不讓村裡人住,還罵的很難聽,她還記恨村裡人逼著他們還錢,沒有幫薑忱,讓那沈氏看自家笑話,逮著機會,就想狠狠拿捏村裡人。
結果犯了眾怒,村民們強行住進他們家,薑母氣不過,帶著家裡人要去府城找薑忱回來出氣,這不,就鬨成現在這樣子了。
薑母沒想到外麵的情況這麼艱難,縣城都有這麼多的災民,車馬都動不了,更彆說去府城找兒子了,無奈之下,想出這個損招兒,去衙門狀告村長。
薑村長早早收到消息,已經做了安排,先把這一關度過去再說吧。
至於薑家,現在已經是全村的公敵了,以往薑忱秀才公的光環漸漸消失,薑家這次不走,過不了多久也會離開的。
人都是集體動物,不被族群接納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當然,若是內心足夠強大,做個獨來獨往的猛獸,也能傲視羊群,可惜,薑家人並沒有猛獸的心呀。
曹縣令樂的清閒,走了就好,這種糊塗案子斷不清楚的,不過他也有預感,薑家人的下場不會太好的。
果然,薑家人坐著騾子拉的雪橇回到村子,沒有看到自家寬闊的院子,隻剩下一排主屋孤零零的矗立在原地,許久沒有反應過來,房子呢?
“嗷嗚!”
薑母淒厲慘叫,拍著大腿罵起來“天殺的,誰扒了我家房子啊?”
薑村長沉著臉,道“薑忱娘,這事兒我們也不知情,一覺醒來,就是這樣了,你若是不服,可以繼續去告狀,我隨時奉陪。
但是彆說我霸占你家宅子了,我擔不起這個責任的,以後你家的事兒,彆來找我,我也會求你家,咱們就這樣吧,大家各過各的日子,你們薑家有個秀才公在外麵呢,我們惹不起,躲得起。”
薑父同樣心痛,這事兒若不是村長做的,打死他都不信。
但是村長一家子也做不到,肯定是全村人聯合起來做的,他們的屋子倒塌,就扒了自家的院牆,前院兒來修自家屋子,真的是太過分了。
可是薑父不能說,他想起被全村人針對,一顆心冒出無邊的寒意,比這大雪天都要冷。
“彆嚎了,先收拾收拾住進去吧。”
薑母委屈憤怒“就這麼算了嗎?”
“不然呢?你還要告狀,證據呢?”
村裡人既然做了,肯定讓他們找不到證據,再說那些磚瓦房梁也被寫他薑家的名字啊,誰家沒點兒建築材料啊?
薑家想活命,沒法去府城找薑忱,隻能暫時吃下這個啞巴虧了。
好在薑村長沒有趕儘殺絕,給他們留著一排主屋,不會被凍死了。
糧食也都藏在地窖裡,村長沒有搶奪他們的糧食,本意也隻是想借住房屋,度過雪災,並非是針對他們家。
可是薑家人不這麼想,自此以後,徹底和村裡人離了心,村裡人串門嘮嗑都不會來他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