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楊淩昭的名頭確實好用啊,沈南梔翻看一大疊的拜帖,還有無數的禮物,有些感慨,回頭見到楊公子,給他個好臉色吧。
現在昭縣幾乎都知道,知府家的公子來微服私訪,都想見一見呢,一時間沉靜的縣城熱鬨許多。
薑縣令也聽說了,有些糾結,要不要也去拜訪一下?
可是人家是微服私訪的,冒然去見,好像不合適吧?不是戳穿了人家的身份,楊公子不高興怎麼辦?
跟自家師爺商量,師爺道“那麼多人都知道了,不差大人一個,楊公子能那麼傻?自爆身份的嗎?
肯定也是吃不了苦,又不得不出門兒,應付知府大人,就等著地方上的孝敬呢。”
薑縣令茅塞頓開“所以本官還是要去拜訪的?”
“對的呢,大人英明。”
薑縣令的拜帖送來,不過沒有送禮,這時候送禮就是心虛,有賄賂的嫌疑,薑縣令做事兒還是蠻謹慎的。
沈南梔沒有第一時間見他,其他的富商鄉紳也沒有見,隻約了藥材商人薛子良單獨見麵。
薛子良受寵若驚,還是上次的茶樓,不過是在包廂裡,他到的時候,沈南梔已經泡好茶,等著他了。
“哎呦,楊公子,哪兒好讓您等我呢?來遲了,我的錯,給公子賠個不是。”
“薛老板客氣,是我來早了,在客棧待著無聊,早點兒出來轉轉,請坐吧。”
“多謝楊公子。”
茶喝了三杯,沈南梔問道“我初來乍到,想跟薛老板了解一些事情,薛老板可否直言相告?”
薛子良眼神飄忽,楊公子這是什麼意思呀?
“薛老板彆怕,不是讓你出賣朋友,揭發誰的,就是一些縣裡的瑣事,我父親問起來,我也好有個交代。”
薛子良試探著問道“公子想了解哪一方麵的事情啊?”
“縣城有沒有雪災?受害的百姓都安置在什麼地方了?縣令家的家務事,隨便說說,我聽說他夫人身份高貴?來曆不簡單,可有此事?”
薛子良鬆口氣,道“這點兒事兒啊,城裡人都知道,高夫人的娘家在京城做大官兒的,好像是西北總督,掌管西北的軍政總務,位高權重,皇上很倚重的大臣。
十年前薑縣令還是個普通的寒門子弟,進京趕考中了一甲探花郎,被高家看上了,結下親事。
薑縣令在京師成親,宅子都是高家給準備的,日子過的可逍遙了。
他在翰林院呆了三年,熬不住,就讓高夫人求了家裡,謀了個外放的缺,在咱們昭縣做縣令已經是第三任了。”
沈南梔感慨萬千,這樣顯赫的娘家,高夫人都被夫家吃的死死的,該說她是無能呢,還是封建教條害人。
“第三任?他不想回京師做高官的嗎?高家沒有幫他升遷嗎?”
薛子良低聲道“這事兒是個眾所周知的秘密,薑老夫人不喜高夫人,想讓薑大人娶娘家的侄女兒的,也就是薑大人的表妹,可是被高家給截了胡了。
因為婆媳不和,高夫人就不想讓夫君身處高位,不肯幫他奔走,隻能在縣令的位置上熬著了。”
“哦,高夫人做的對,男人有了權勢,說不定反而會針對曾經幫助過自己的嶽父家。”
薛子良道“那倒是不至於啊,畢竟沒有高家,薑大人的日子不會這麼好過。
京師多少狀元郎一輩子在翰林院編書呢,沒有人脈,在京師的日子可不好過啊。”
沈南梔冷哼“薛老板,你是小瞧人性的惡了,除非高家一直滿足他的要求,否則薑大人就會覺得自己犧牲名聲和才華,卻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怨恨高夫人。”
“他犧牲什麼了?人家高夫人端莊溫柔,是一等一的貴女,我也見過幾次,頂頂好的女子。
除了生了女兒,暫時沒有給薑家誕下男丁,人已經做的足夠好了。”
沈南梔搖頭不語,“不說他了,以後你會知道的。”
薑大人現在已經對高夫人不滿,反正也升遷無望,就把人害死,和白月光表妹相親相愛過舒服日子啦。
“縣城的災害呢?彆的縣或多或少都有災民,怎麼昭縣這麼安靜?連個乞丐都看不到?”
沈南梔不會相信薑縣令能把縣裡治理的豐衣足食,能抵禦雪災了。
薛子良有些猶豫,這事兒要不要說?
沈南梔給他添了一把火“薛大人是做藥材生意的,這麼冷的天,驅寒的藥材應該供不應求,是最賺錢的時候,而不是閒的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