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衡找到客棧的時候,沈南梔已經退了房,去追沈德勝了,這裡的事情已經安排妥當,沒必要多留。
沈姑娘很忙的。
高世衡悵然若失,深感遺憾,怎麼走的這麼快?
仔細回憶沈南梔的模樣,真的很難想會是個姑娘家,英氣的眉毛,高挑的鼻梁,嘴唇薄厚適中,總是掛著懶散溫和的笑意,一雙眸子更是清亮動人,不敢想換成女裝會是什麼樣子的。
實在是沈南梔的氣質太過風流灑脫,一點兒沒有姑娘家的嬌柔,高世衡認錯也是難免。
回到縣衙內宅,高夫人沒有在自己房間,丫鬟們在照顧孩子,昭姐兒照看弟弟,對高世衡有些陌生。
高世衡拋開沈南梔,先哄昭姐兒,“我是大舅舅,不怕啊,以後大舅舅保護你,不會讓你和弟弟被人欺負的。
大舅舅給你帶了好多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
高世衡哄著孩子,格外的耐心溫和,昭姐兒慢慢喜歡上這個第一次見麵的大舅舅。
高夫人是去了薑母的房間,此時她還不知道,薑家已經換天了,看到高夫人,張嘴就是破口大罵“你個賤婦,你害死我兒,怎麼不把我也給害死了?
彆以為我不知道,我兒的死肯定是你克死的,你這個賤婦,你不得好死……”
高夫人聽著她謾罵,眼底閃過深深地冷意,等她罵累了,高夫人坐下,道“咱們婆媳也有十年了,想不想聽聽我對你的看法?”
薑母愣一下“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知道一個女人會那麼多罵人的詞兒,會罵的那麼惡心,猙獰的臉跟鬼一樣,是我前十六年的人生裡不曾看到過的,你讓我看到了女人惡毒的一麵。
不隻是麵目可憎,你的心更讓我感受到了最毒婦人心這個詞兒,你儘管罵,我也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薑母得意道“我可是你婆母,你敢不孝順我,我會去知府衙門告你,看你怕不怕?”
高夫人冷笑“我還真不怕,且不說你能不能出去這個門,就是你現在做的一切,我是不會把你怎麼樣,但是我心裡不舒服,總得有人承擔這份後果。
那麼會是誰呢?聽說你最在乎娘家的侄女兒和那倆外室子的吧?那我就隻能對他們撒氣了。
罵人我是學不來,但是吧,我以前的教養嬤嬤是宮裡出來的,什麼十根指頭紮銀針了,罰跪在滿是瓷片的蒲團上了,哎呦呦,那麼多聽都沒聽過的刑罰,我會挨個兒讓他們嘗一嘗的。
忘了告訴你,我的婆母大人,他們已經被我關起來了,妄圖破壞老爺的出喪,你說說,我怎麼懲罰他們好呢?
是不是先送到老爺墳前跪三天三夜呢?要不還是送他們一家團聚?反正他們最期盼的就是一家團圓的嘛!”
薑母渾身顫抖,從高夫人平靜的眼神裡看到了瘋狂的狠意,“你,你怎麼知道的?不可以的,你敢動他們,我不會放過你的,那倆孩子也是薑家的骨肉,你怎麼這麼狠心?”
“哈哈……,薑家的骨肉?真是笑話,時至今日,你覺得我會在意嗎?我給他薑清羽生兒育女,操持家務,都是他天大的福氣,他還敢找外室,養私生子,真是以為我奈何不得他的嗎?
我若不是看在孩子的麵子上,能忍耐你們到今日?
可惜,我的忍耐被你們看成是懦弱,竟然想害我和孩子的性命?婆母呀,你最不該做的就是對我和孩子動手,是你害了你兒子的命!”
薑母大驚“你,你到底做了什麼?有什麼事兒衝著我來,你放過他們吧。”
“不,不,我這麼孝順賢惠的好兒媳婦兒,怎麼會虐待婆婆呢?這傳出去豈不是罔顧禮法,大逆不道了?
我兒子將來讀書科舉,名聲可不能有一點兒瑕疵,所以婆母你不用擔心,我會好好奉養你,養你百年,讓你舒舒服服的做著家裡的老封君。
但是彆人如何,就看你怎麼表現了,畢竟他們跟我沒有半分關係,他們是死是活,是吃糠咽菜還是吃肉白米飯,都看婆母你的表現了。”
“你,你威脅我!”
“你可以這麼認為,他們活著的價值,也就剩下這麼點兒了,我不在乎這幾口人的飯,但是婆母你想他們死的話,那就儘管罵人作妖好了。
忘了告訴你,我大哥已經來了,你若是想讓薑家族人和你娘家族人都死無葬身之地,儘管想法子給他們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