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員外的出現,讓丁祥榮鬆口氣,果然和南梔預料的一樣。
一個有心賣,一個有心買,事情進行的很順利,一手交錢一手交糧食,分開的時候,兩人已經好的跟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一樣了。
林員外一走,丁祥榮就回到徐家,跟沈南梔彙報這個好消息,沈南梔淡定道“每天一萬兩萬斤的,他們肯定吃的下,明日我給那邊傳消息,讓他們送五萬斤來,加快進度。”
他們能等,災民等不起的,幸好有沈南梔捐贈的糧食,不然施粥點兒都要斷糧了。
陳縣令還一直忙著賑災,急匆匆回去看了兒子一眼,得知兒子沒事兒,又覺得陳夫人是小題大做,徹底找不到人了。
陳夫人最後的一點兒期盼也沒了,以後這日子她隻顧著兒子了,他是死是活的也那麼重要。
徐賽飛來拜訪,陳夫人和她一見如故,兩人一起吐槽陳縣令,陳夫人有人傾訴,也不覺得什麼家醜不家醜的,人都差點兒死了,還要什麼麵子呀!
沈德勝陪著徐賽飛來的,幫陳夫人盤炕,孩子身體更弱,也受不住凍,讓陳夫人感激不儘。
徐賽飛是徐家的獨生女,徐老爺擔心繼母虐待孩子,就沒有續弦,徐賽飛也在自家酒樓幫忙,比一般的內宅小姐更開朗潑辣,以後也要繼承酒樓,頂門立戶啦。
陳夫人挺羨慕她的性格,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和約束,活的開心。
至於徐家族人敢謀奪家產,有了陳夫人幫忙,陳縣令好歹也會聽夫人的話,幫徐賽飛主持公道,徐家族人們也是窩裡橫,徐賽飛有了縣太爺的關係,他們也都慫了。
兩人迅速結下友情,徐賽飛還在縣衙後宅吃了飯才回去的。
沈德勝護送她回去,路上的乞丐流民們看到富貴人家的馬車,都一窩蜂的湧上來要東西吃,車夫都沒法趕路了。
沈德勝長棍拎在手裡,帶著兄弟們把人給推開,大聲道“誰敢上前,小心我砸爛他們的腦袋!
彆以為你們人多老子不敢下手,縣城每天死那麼多人,不差你們幾個,不服來試試!”
沈德勝可是殺過山賊,跟著沈南梔見過大世麵了,可不怕這些災民乞丐。
乞丐們看他不好惹,隻好散了,徐賽飛掀開車窗,看著沈德勝高大勇敢的背影,滿是安全感。
沈德勝護送人回到徐家,一路送到內宅,目送她進去才離開去見沈南梔。
這麼多災民,閒著生事也不是辦法,陳縣令這個人善心是有,但是缺乏手段,這樣的父母官適合太平時代,遇到災年就掌控不住局麵了。
沈南梔隻好再去找他,在施粥的粥棚裡找到的,縣令大人親自給災民打粥,有那小孩子老人看著太可憐,求一求他就多打一勺子,站在他身邊的差役一臉為難,欲言又止。
沈南梔也是一臉無語,既然是施粥,就是有定量的,你多給這些人,後麵的人可就沒有了,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嘛。
善心得看用在什麼地方,毫無原則的老好人有時候挺讓人討厭的。
“陳大人,有空嗎?咱們聊聊。”
這可是大金主啊,陳縣令不敢得罪,“有的,楊公子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我去彆的地方找你,也得找到人啊,你堂堂縣令怎麼做這種活兒?交給底下人做就好,你這樣子,他們會覺得自己做不好,心中不安的,大家各司其職就挺好啊。”
陳縣令招呼她去破屋子裡坐下聊,好歹有個避風的地方,“我看他們打的粥太少了,心中不忍,就自己來了。”
沈南梔又忍不住要翻白眼兒了,真的是爛好人一個。
“施粥是有定量的,少點兒總比有人餓死的強啊,我今日找你,也是關於賑災,有一些建議。”
“楊公子請講。”
“縣城裡流民太多了,已經嚴重影響到了縣城的秩序,再不控製,他們的膽子大起來,都敢搶劫富戶,甚至作奸犯科,整個縣城都要亂套的,你的精力應該放在這上麵,而不是來關心粥多粥少的問題。
差役們做得多了,他們知道每個人分多少粥最合適,你要相信他們,否則以後誰還敢用心做事兒?”
陳縣令心中咯噔一下“那些災民這麼大膽子的嗎?他們有粥吃啊,還有屋子住,我自己舍不得用炭火都給他們用了,怎麼還去生事?”
“吃粥也吃不飽,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能吃肉的時候,誰願意吃粥?
你讓他們住在這兒,又不是控製他們的行動,肚子裡有東西,反而有精神去惹是生非了。
不瞞你說,我都差點兒被人搶了,不信你換一身富貴衣裳,看看能不能留得住?”
陳縣令不是不信,隻是不想承認這些問題,有些超出他的處理範圍了。
“那我該怎麼做?”
“以工代賑,讓他們乾活兒,每年冬天清理河道,修橋鋪路,多少活兒等著乾呢,隻要能動的都去乾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