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龍對幼年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誰,不知道自己來自哪裡!
就連陸文龍這個名字,也是因為義父把他帶回來的時候,他隨身的玉佩上是這麼刻的,都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他的本名!
如今他能夠想起來的,隻有震天響的打殺聲,斷肢殘屍,被吊在城牆上的屍體……還有耳邊那首動人的歌謠“楊柳兒活,抽陀螺……楊柳兒青,放空鐘……”
他在完顏兀術的府裡長大,雖然名義上是完顏兀術的義子,實際上就是變相的家奴!他很小的時候,就學會察言觀色了!
他雖然年紀小,但是要謙讓,彆人挑剩的東西,才屬於他!他隻配用完顏豹他們不要兵器,穿他們穿過的舊衣,吃他們吃剩的飯菜……
要忍受彆人的辱罵,忍受彆人的責打,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
陸文龍時常想,他能平安長大,太不容易了……
所以……他才比彆人更加的努力,就為了有一日能夠出人頭地!能堂堂正正的站在人前,讓那些欺負他的人,不得不仰望他!再也不用過那種憋屈的日子!
陸文龍想到昨日他請求出戰時,完顏兀術那種意味深長的眼神,心裡很不舒服!那裡麵有質疑,有不信任,還有一絲探究。最後完顏兀術拒絕了他,派出了雪裡花北。
再想起那日,那個姓張的宋軍將領說的話,第一次這麼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陸文龍心裡嘀咕難道……那張憲說的是真的?可是,誰會這麼傻,親手養大仇人的孩子?不!絕對不可能!那惡賊一定是在挑撥離間!
轉眼又過了一日,完顏兀術手下無人可用,隻能將陸文龍又派了出去~
牛皋見陸文龍出來叫陣了,那手肘碰了碰趙士程,低聲說道“徒兒,恁嶽父給了恁那麼多東西,就沒給你點蒙汗藥啥的?”
趙士程歎了口氣,對師父說“師父,我是有原則,有底線的!我隻給金人下過蒙汗藥……對付陸文龍,不至於吧!”
牛皋一巴掌拍在趙士程的後腦勺上,用一種教育傻子的口吻說“恁是不是傻!恁個信球兒~非常時期就要用非常手段!
大帥讓俺們生擒他,怎麼擒?下手重了他受不了,下手輕了俺們受不了!那蒙汗藥來一下,直接給他藥翻!扛回來就中了!”
趙士程無語的看著腳底下,我的親娘啊!自己這師傅,是什麼都乾的出來呀!
牛皋繼續說道“咦~恁倒是快點拿出來呀!快~早點擒住他,俺還得回來吃飯哩!銀瓶那丫頭又燉肉哩!”
趙士程在懷裡掏了掏,掏出一根纖細的竹筒來,牛皋伸手要搶,被趙士程拍開了!
趙士程淡定的說“師父,還是讓我來吧!你力氣太大,又沒有輕重,你再給他一巴掌弄死了,張將軍回來咱們倆怎麼交代?”
牛皋點頭說道“咦~是這麼回事兒!那走吧!恁們都跟著俺哈~”
今日迎戰就是為了生擒陸文龍,隻要將他擒住了,金彈子那邊就好說了,不搭理他就是!
到了陣前,嶽雲主動說“牛將軍,今日我想跟金彈子過兩招,您老能否為我掠陣?”
牛皋點了點頭,興奮的說“中!恁小子有種!去吧,俺老牛為你掠陣!”
嶽雲已經觀察了金彈子好幾日了,對他的招式也算是有所了解。今日主動過招,是想試試他的力氣,好調整自己的作戰方式。
另外一邊,趙士程和嶽飛、嶽雷將陸文龍圍在了中間。
陸文龍一見對方這樣不要臉,竟然三打一,嗤笑一聲,諷刺道“你們宋軍還要不要臉了?
以前我打你們,你們抱頭鼠竄,就是不肯跟我好好打一架!
今日倒好,看這架勢是要跟我好好打,可是你們三個打我一個,是不是忒無……”
趙士程給了嶽雲和嶽雷一個眼神,哥倆兒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而後趙士程將那細細的竹筒含在嘴裡,趁著陸文龍說話的功夫,對準他,然後使勁一吹!一根細如牛毛一樣的針,“嗖”一下奔著陸文龍就去了!
銀針擦著陸文龍的皮膚而過,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條淡淡的血痕,陸文龍話都沒有說完,就“啪”一聲,砸在了地麵上。
金彈子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動靜,如今金營正缺大將,可不能讓陸文龍再有閃失了!見陸文龍倒在地上生死不知,金彈子怒了~
金彈子大喝一聲“無恥小兒!你們竟然敢出陰招,給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