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卨撿起宣紙,看著上麵的八個大字,憤怒的喊“你敢騙我!這是供詞嗎?這是供詞嗎?”
潔白的宣紙上,除了那一滴墨,還有八個字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嶽飛正義凜然,毫不畏懼的說“你覺得是,那就是吧!”
萬俟卨後槽牙都快壓碎了,但是一想,自己好歹拿到了嶽雲的供詞,丞相大人那邊也算有個交代。
萬俟卨哼冷一聲,用陰毒的聲音吩咐道“來人,先把嶽飛關進大牢,擇日再審!”
嶽飛艱難的站起身來,一瘸一拐的跟在衙差身後,回到了大牢裡。
他和嶽雲是重犯,元宵節一過,便被單獨關押到了這裡。除了獄卒,再也接觸不到彆人了。
幸好,隗順走後門調了過來,平日裡還能照顧他們一二。
“給我進去——”
衙差狠狠一推,嶽飛被推倒在地。
可他顧不得自己的傷勢,掙紮著站起來,走到欄杆處,看著欄杆對麵奄奄一息的嶽雲,忍不住落了淚。
“雲兒,雲兒你聽到父親的話了嗎?”
隗順送走了衙差,麵色凝重的回到了大牢裡,看著嶽飛和嶽雲這淒慘的模樣,歎息著搖了搖頭。
隗順抬腳離開,半盞茶的功夫,端著一盆水回來了。
“嶽將軍,您先彆急,我看看小將軍的傷勢。”
隗順從懷裡掏出鑰匙,打開牢門,端著水走了進去。他從懷裡掏出一張帕子,沾了水輕輕的擦拭著嶽雲的傷口。
等擦乾淨了,又掏出一小瓶傷藥,仔細的撒在嶽雲的傷口上。
嶽飛一直在旁邊靜靜的望著,期待著嶽雲能醒過來。
隗順做完這一切,又把手帕遞給了嶽飛“嶽將軍,您也擦擦吧!不然等血跡乾了,和衣服粘在一起就不好了。”
嶽飛接過手帕,感激的說“隗順,謝謝你!你偷著幫我們,不會惹什麼麻煩吧?”
隗順搖了搖頭說“這您就不用擔心了!上下我都打點好了,隻要我不放您走,他們隻當看不見。”
嶽飛偷偷鬆了口氣,他不願意將隗順牽連到這個案子裡。
“我兒子怎麼樣了?”
隗順苦著臉說“傷的挺重的~等我下了值,再去買些藥來,看看能不能治好小將軍。”
嶽飛神色明滅不定,許久之後才說“能不能把我們父子,關在一處?”
“這?”隗順遲疑了,但想到嶽飛的為人,他點了點頭“好吧!您等著,我這就放您過來。”
嶽飛走進嶽雲的大牢,示意隗順鎖門。等隗順端著水盆走了,他才蹲下去仔細查看嶽雲的傷勢。
“雲兒?”
嶽雲依舊沒有回應……
嶽飛抬手摸著脖子上掛的東西,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一把將東西拽下來,取出裡麵的藥丸。
嶽雲昏迷不醒,嶽飛隻能將藥丸化在水裡,扶著他坐起來,一點點兒灌下去。
“老神仙說,這個藥能救命,希望有用!”
如果有一個人能活下去,嶽飛一定會將這個機會留給嶽雲!
可是這藥下了肚,嶽雲的並沒有醒過來,傷勢也不曾好轉。一個時辰之後,他的氣息越來越弱,嶽飛慌了神!
“怎麼會這樣?雲兒!雲兒你醒醒,你不要嚇我啊——”
“雲兒——”
寂靜的監牢裡,突然傳出嶽飛淒厲的哭喊聲,驚動了守在外麵的隗順。他拔腿就往大牢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