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崔氏家奴隋若虛,調離南方,前去千島州……擒姬晚……
過往……命令…殺…隋氏餘族……五十三口……
……家世……若發現端倪……儘可斬殺,以絕後患……”
隋若虛的嗓音哽咽無比,雙眼模糊的已經不能完整的將整個信件內容全都讀出來。
他在想,難道這就是鎮北王對待刺客的誅心手段嗎?
這信上寫的是什麼啊?好像是他親手將隋氏僅剩的五十三口人全都殺了啊……
當真是誅心啊!鎮北王殿下!
竟然連崔仁傑的字跡都能仿造,這讓他如何相信這信件是假的。
隋若虛讀到一半信件時,眼眶就已經猩紅如血。
心中不斷閃過他為崔氏殺過的每一個人,一張張麵龐不斷在他腦海中浮現……
他還記得那五十三口人瀕死的模樣呢……
還有崔氏這麼多年給他的資源、財富——他儲物袋中,現在還有一整箱黃金。
怪不得陳昶的副將那般瞧不起他,怪不得陳昶毫不在意崔氏的就要殺他,怪不得崔峽連提醒都不提醒,怪不得崔仁傑那般漠視。
原來……如此……
不可置信,被利用殺了親人的憤恨,被愚弄的憤怒,被命令親手摧毀族人的悔恨……
“……修為強行提升……活不過二十歲……”
崔瑉聽完後,駭的失手打翻了身邊的茶水。
世間竟然有如此神奇的提升修為的法術?!
麵色一直沒有什麼變化的梁硯心中也甚是驚訝。
姬晚也有些不自在的咽了咽口水,心中更惡心崔氏的做法:“喂,隋若虛,彆讀了!孤放你走就是了。”
原來,鎮北王沒想讓他死嗎?
那是不是說明,這書信就是真實的。
原來,隋氏本家居然是被崔仁傑親手栽贓誣陷,下了大獄的。
原來他隋若虛竟是崔氏敵人的孩子。
原來他竟然是被敵人養大的。
原來……隋家最後的血脈竟是被他親手屠殺一乾二淨的。
原來他竟成了仇人手中的刀!
“哈哈哈哈,崔氏啊,崔氏……咳,噗!”隋若虛隻覺心弦顫動,各種情緒齊齊攻上心頭,劇痛瞬間襲來,猛地嘔出一口鮮血。
渾身力氣頓失,雙眼一閉,人便沒了意識。
姬晚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手足無措的快速轉頭看了一眼楊貫。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姬晚本以為這個隋若虛,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場刺殺而已。
卻沒想到這隋若虛與崔氏之間居然有這樣的淵源。
崔氏這般做法實在是喪儘天良,奸同鬼蜮,行若狐鼠!
楊貫下意識伸出手拍了拍姬晚的手臂,神色間帶著幾分安慰。
“快將人抬到郎中處去吧。”姬晚歎了口氣,捏了捏眉心。
這都什麼事兒啊?本來以為即便是詐降,也要將敵人摸個清楚,真刀真槍的乾上一場。
卻沒想到這下‘真’的是將敵人摸了個‘清楚’。
猛然窺見了敵人這般慘烈的身世,姬晚心中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沒有洋洋得意,唯恐天下不亂。
反倒隻有對於崔氏的滿腔怒火。
這次事情實在太過巧合了些,實非她本意。
陰差陽錯啊,陰差陽錯啊。
姬晚平躺在床上,身邊楊貫忍不住側過身,看將視線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