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真意
時間緊迫。
褚林光和卓翼兩人一路上快馬加鞭。
原本十天的路程，被兩人縮短到八天。
這段時日裡，兩人日夜兼程，除了吃飯和睡覺之外，剩餘的時間基本上都在趕路。
褚林光根本沒有時間修煉。
第九天，兩人在十萬大山附近一座小鎮內休息。
十天路程隻用了八天，剩下的兩天，卓翼讓褚林光補充氣血，溫養心神用。
褚林光老實照辦。
在客棧後院練習起了飛葉蓮花槍。
這門槍法一共有六層。
目前褚林光隻掌握了第一層，刺。
刺，蘊含覆蓋勢能。
一槍刺出。
能將眼前攻擊儘數覆蓋攔截住。
褚林光是在服用噬心粉後，意識完全沉浸在血色世界中，念頭通達莫名開竅後，才領悟了第一層，刺。
對戰桑巴時。
刺的覆蓋力量，不僅讓他殺了桑巴，更是救了自己一命。
不過刺的覆蓋有大有小。
經過郭威一番指點，褚林光現在一槍刺出，能夠將臨近的十道攻擊攔截住。
但郭威說過。
飛葉蓮花槍，哪怕隻是第一層刺，隻有做到一槍刺出，將十八道攻擊同時攔截住，才算真正意義上領悟到刺的精髓。
因為當對敵作戰中，需要動用飛葉蓮花槍，用到刺這一層力量去攔截或者進攻時，說明遇到的對手層次已經不一樣。
往往這個層次的對手，都能在同個時間內，一次性發出十幾道攻擊，隻有領悟到刺的精髓，做到同時將十八道攻擊攔截住，刺，這一層力量才算真正意義派上用場。
當日桑巴是使用暗器，突破褚林光槍法防守的碎片隻有七道，褚林光刺出的那一槍才能起到作用。
否則若是遇到需要運用飛葉蓮花槍抵抗的對手，同時逼近的攻擊數目，絕對不僅僅隻是七道。
哪怕褚林光刺出的那一槍，隻是不能將其中一道攻擊覆蓋住，褚林光也將會有性命危險。
當然。
刺的覆蓋極限，並非隻有十八道。
無論是郭威，還是槍譜中都有詳細陳述，若將刺練到極致，能將身前三尺空間完全覆蓋住，讓進入那三尺空間內的所有攻擊，被那一槍儘數攔住。
當然，第一層刺並非無敵。
覆蓋的力量有大有小。
一旦對方攻擊力超出範圍，就算槍法勢能將其覆蓋住，也無法將其攔截住。
所以刺的第二層，便是鎖。
刺與鎖的結合，不僅能將攻擊覆蓋攔截住，還能讓超出力量範圍的攻擊，完全鎖住。
鎖住和鎖定不一樣。
林龍德的槍法中有鎖定勢能，褚林光與之交手一開始避之不及，但等到感官係統進化，眼前事物變得緩慢時，便能將那股鎖定勢能化解掉。
而鎖住的力量，是讓對方的力量，陷入一片泥沼中，不僅能有效削弱對方力量，還能減緩對方速度。
當飛葉蓮花槍第一層刺和第二層鎖融合時，褚林光的槍法等級將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然啦，這隻是後話。
褚林光知道不能好高騖遠，應該把第一層刺完全領悟再說，等到自己將這一層力量練到極致，能將身前三尺空間內的攻擊儘數覆蓋住時，在嘗試掌握第二層鎖的力量，那時也不遲。
好在飛葉蓮花槍數值圓滿。
加上褚林光這段時間念頭通達，許多想不明白，看不清楚的事情，如今都能慢慢領會到。
他的槍法境界正在突飛猛進。
“呼！”
他重複一槍一槍往前刺出。
槍頭有無形氣浪震蕩，覆蓋的範圍和數量，正隨著他一槍槍重複練習，而悄聲無息的遞增。
趕了八天路。
一向養尊處優的卓翼，想要在客棧內好好休息下。
他躺在床上，計劃著等到把褚林光交到試煉場的人員手中，自己回去複命時，應該儘量走水路，哪怕繞行十來天也無所謂，總之要好好享受下。
但就在這時。
隨著褚林光一槍槍重複往前刺出，在樓上準備休息的卓翼，仿佛聽到後院有人在不停擊鼓。
褚林光每一槍刺出，仿佛都有綿延的鼓聲傳來。
一開始卓翼以為，隻是在客棧歇腳的江湖藝人在後院練習，他沉心靜氣，運用內功心法，能夠把那股聲音阻擋住。
怎料。
隨著褚林光刺出的槍法越來越快，那鼓聲就好比心跳一般，非常具有穿透力，他明明收斂心神，沉心靜氣，竟然無法將那股聲音阻擋住。
相反越是抵抗，那道鼓聲反而越來越強烈。
他氣急敗壞，從客房出來，來到陽台走廊上，想一聲爆喝讓樓下人員安靜下來。
哪知剛走到陽台，正準備鼓動氣血爆喝的他，被下方一道身影生生阻擋住。
下麵哪有什麼跑江湖的藝人在敲鑼擊鼓。
分明隻有一道身影，在重複練習基礎槍法，隻是站在原地，一槍一槍的往前刺出又快速收回又快速刺出。
槍法簡潔沒有花裡胡哨。
就是最普通的刺槍。
隻是他刺出的每一槍，都有一股無形勢能覆蓋其中，讓得每一槍，都形成空氣震蕩，如同鼓聲一般，向四周傳開。
修為越高，這道聲音就越清晰入耳。
“這家夥難道已經掌握了槍法真意？”
“不可能呀？”
“資料上明明寫著，褚林光的槍法境界，隻是領會到了雙倍勢能疊加，掌握了人槍合一的第二層力量罷了。”
“可他現在……”
卓翼滿臉不可思議。
他雖然不是槍法大神。
但也知道槍法境界劃分。
基礎境界為槍法有形，第二層境界是人槍合一，第三層境界便是槍法真意。
槍法有形不僅能讓最普通的槍法爆發出非同一般的力量來，還能讓巧勁三層力量，如同獲得紮實的基礎根基，並得到力量加持。
當初褚林光掌握槍法有形境界後，再掌握了巧勁三層力量，與劉全交手時，麵對基礎境界不牢靠的劉全，即便比自己先一步領悟巧勁，他也能將劉全在十幾個回合內輕鬆擊敗。
這便是槍法有形的重要性。
而人槍合一是與天地勢能產生共鳴，借助到外部力量，讓自己的槍法威力，進一步得到蛻變。
雙倍勢能疊加下，掌握二十條血脈龍象的桑巴，都被褚林光一槍掃飛。
至於槍法真意。
是能產生屬於自己的“勢”。
如今卓翼還無法看出，褚林光自己的“勢”是什麼？
但那重複刺出的每一槍，已經超脫了飛葉蓮花槍，第一層刺的覆蓋力量。
卓翼感覺，褚林光刺出去的每一槍，不僅能將靠近自己的攻擊同時覆蓋住，甚至還有一股直擊人心，讓人無法攔截的無形力量，從那槍法中爆發而出。
正是這股力量的存在，才衝破他的心神防守，讓他無法安安靜靜的睡上一覺，好比總有人在他邊上敲鑼幾股一樣，明明聲音非常弱，卻令他感到十分暴躁。
“應該是我想多了。”
“褚林光才剛剛領悟了人槍合一的第二層境界，怎麼可能在第二層境界還沒修煉到極致的情況下，領悟第三層真意。”
“可是他現在……”
卓翼既震驚又疑惑。
就這樣卓翼站在樓上，看著褚林光重複一遍又一遍刺出一槍又一槍，周而複始，褚林光沒有絲毫厭煩。
不知為何，他感覺刺出去的每一槍，都令他渾身舒爽，仿佛有用不完勁，從槍法上回饋給他。
就這樣，褚林光白天除了吃飯之外，都在後院重複一槍槍刺出。
卓翼跟著看了一整天。
越看他越心癢難耐。
晚上兩人吃完飯後，卓翼終於忍不住道：“褚林光我看你練了一整天的槍法，明日在休息一天，後天你就要被試煉場內的接進去了，我看你還是不要太操勞了好。”
“謝謝卓大人提醒，反正閒著也閒著，能有時間練習，我就抓緊練練，您放心我會適可而止。”
褚林光自然知道卓翼一直在樓上看他。
但他沒放心上，自己練習的槍法，是飛葉蓮花槍中第一層刺，又不是宮廷禁術，卓翼看了也沒事。
至於會不會被卓翼偷學？
槍法到達這一層，已經不是招式複製，還和槍譜口訣以及運行法門息息相關。
簡單又重複的招式就算卓翼能看出門道，沒有槍譜內容給他，卓翼也領會不了精髓。
“既然你興致勃勃，要不這樣吧，我和你練練，你就用今天的招式刺我，之前杜小姐交代過我，讓我有機會提點提點你。”
卓翼非常狡猾的道。
他心想如果褚林光真的觸摸到槍法真意的精髓，如果自己能在關鍵時刻，幫他掌握住，也算是一個莫大的人情，日後褚林光從試煉場出來，通過武舉飛黃騰達後，也能惦記他的好。
“這太好了，謝謝卓大人。”
褚林光神色大喜，急忙躬身行禮道。
“自家人用不著說客氣話，將來你高中咱們還會一起共事。”
卓翼大方道。
褚林光點著頭，他接受杜國舅的人情，來到北境試煉場修行，就如同郭威說的那樣，成為了杜國舅的門生，不論日後朝堂局勢如何，這份人情自己都得還。
少不了和卓翼繼續打交道。
“來。”
卓翼來到後院。
此刻天已經暗了下來。
隻有燈籠的火光照耀著後院那一片草地。
卓翼背負雙手一臉期待地看著褚林光。
“呼！”
褚林光老實照辦，一槍又一槍的重複往卓翼身上刺去。
當然他肯定不是像之前那樣站在原地重複刺出，而是圍繞著卓翼身體不停刺出。
他見卓翼背負雙手麵對自己，不僅沒感到被輕視，還更加凝重的看待卓翼，對方看了自己練習一整天槍法，對自己的攻擊力心裡有數，敢背負雙手麵對他，顯然有足夠的把握。
畢竟是卓大人。
杜國舅的親信。
褚林光又怎敢小覷。
“嗯？”
隨著褚林光槍法逼近，卓翼也感受到了兩股不同的力量，往他身上襲擊過來。
首先是飛葉蓮花槍中，第一層刺裡麵自帶的覆蓋勢能，褚林光每一槍刺出，在卓翼的感知中，都是十一二道槍影襲來。
沒錯。
在念頭通達，和槍法數值圓滿的狀態下，褚林光的實力增長飛速，按照這個進度發展下去，不出幾天，他一槍刺出，就能具備刺的精髓威力，達到十八道攻擊的覆蓋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