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恩賜了什麼?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埃斯基工程術士。”
褐色毛發的書記員,帶著他單薄的袍子後退了一步,那上麵還有剛才被工程術士摔傷時的血跡。
“現在稱呼也變了嗎?看來祂的恩賜讓你有了十足的底氣,對嗎?”
埃斯基質問著他的書記員,這個家夥現在讓他惡心。
之前莫布裡埃時怎麼做的?
一口一個主人喊得真順口,可他並不是莫布裡埃的主人,莫布裡埃是一個書記員而不是他的奴隸鼠。
白毛工程術士一開始就知道他是有所求才會這樣做的,就如同文藝複興晚期的那些文學作品裡所描繪的那樣,膝下無子的老富翁門前突然有了七八十個孝順的乾兒子。
這意味著,這些乾兒子是來謀奪老富翁的家產的。
不過,那些作品的老富翁,都是絕頂聰明的角色,他們可不會被這些乾兒子們所蒙騙。
此前的白毛工程術士也打算如同老富翁在那些文學作品裡的操作一樣,榨乾這些“乾兒子”的每一分價值,然後一腳踢開。
所以,之前的埃斯基並不打算對莫布裡埃的小心思采取措施,大家都是這麼不要臉的斯卡文,誰也彆說誰。
莫布裡埃投靠了色孽,那並不算是真的出人意料,埃斯基也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可現在,他竟然憑借著這一份東西,在他的麵前,顯得趾高氣昂了起來,竟然想要和偉大的白鼠工程術士平起平坐。
一個褐色毛發的賤種,也配嗎?
憤怒的埃斯基有了想要直接給他一發次元閃電的衝動,但是忍住了,他接著道。
“不過,現在我沒有無聊到和你計較這些,如果你不想被海獸吞進肚子裡,就最好幫我完成現在這個……儀式?”
在埃斯基在述說這一切時,一直觀察著書記員的表情,然而他的表情卻發生了意料之外的變化,這讓工程術士突然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你想,對嗎?”
色孽的信徒,都不是什麼正常的東西。
大概,莫布裡埃現在的腦子在想,被海獸吞掉,多麼幸福之類的東西。
否則他的眼神之中,不會透露出他是如此的興奮。
丸吞是吧!核吧老哥是吧!
得趕緊讓吧友送你去暴龍坑。
“騙你的,即使沒有你的協助,我也不會讓船被海獸吞掉的。”
工程術士從自己的麵罩之中呼出一團綠色的煙霧,說道。
書記員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地表現出了失望,還真證實了埃斯基的想法。
不過,這樣一來,也就說明,書記員的確無法對現在的局勢有任何的幫助了。
白毛工程術士隻好自己在地板上劃出了法陣,都是他思量著用來控製魔法之風的東西,大都來自天空之風。
這些帶有預言性質的符文,也許可以讓他順利的掌控每一個的變化,在變化來臨之前先讓變化改變。
甩了甩腦袋。
工程術士清楚,現在的他似乎像是被奸奇影響了,隨時都在腦海裡出現了以上的改變。
也許可以做點彆的什麼事情來摒棄這種影響,埃斯基想著,心不在焉地繼續用爪子在地下刻畫著符文,這是他的餘光觀察到書記員正在觀察書寫的符文。
“彆看了,這是阿諾奎焉(anqeyan)的力量,這一切的力量,都來自於艾希爾,所以,咒語會像是如同他們天生就存在於魔法之風一樣留下來。”
工程術士解釋道,臉上突然帶上了一絲嚴肅的嘲諷,埃斯基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他記得沒錯,這種表情,是阿爾克林還沒有把自己改造成金屬腦袋之前,經常在他麵前露出來的。
難道,我真的在把這家夥當成乾兒子?那可真是喜劇。
“咒語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所以,即使是不學習魔法,擁有第二視覺的野巫師們也能憑借湧動的魔法能量,念出正確的施法咒語。”
觸摸著符文,符文一個個亮起,原本的亮度隻如同黑暗中的螢火,這一下倒像是電蚊燈了。
由哪些圓潤而鋒利的字體構成的東西,讓整個艙室變成了曝光相片的暗室一樣,倒是不如之前一樣完全黑暗了。
工程術士這時候,點亮了幾個符文,金色與藍色的光芒,顯示出他們並不是同一種符文,這就是埃斯基展示的東西,操縱不同種類魔法之風的能力。
在第二視覺之下,綠色的混沌能量,覆蓋著兩種魔法之風的樣子,表現得十分清楚。
而後,白毛工程術士開口道。
“而我,因為係統性的學習了阿諾奎焉,以及其他的東西,所以我可以施展更加複雜的東西,就像是這樣。”
“原本,我認為,你也可以做到的,可惜,你讓我失望了。”
“為什麼不展示出你的真本事呢?”
埃斯基的心底隱藏著惡意,以及鼠人永遠都有的自戀與表現欲,他知道自己在說謊。
而如果莫布裡埃有他說的那種能力的話,那麼莫布裡埃也知道他的在說慌,但是工程術士依舊選擇說謊。
他剛才亮起來的符文,都是分開發揮它們的作用的,而從來沒有混合起來。
這個船艙中的符文,如果發揮出它們真正的功效的話,可不應該是這樣一點效果。
書記員並不為工程術士的話所動,而眼中浮現了一點嘲諷之意。
這正是工程術士想要的,白毛鼠輩明白,自己的判斷完全正確。
於是,他慢悠悠地繞到了書記員的背後,聲音從尖利變得沙啞起來。
“莫布裡埃,你根本就沒有接觸過斯卡文的上層社會,你隻是在服侍上層社會的成員,比如說我。”
聲調低得仿佛是在耳語,但是話語之中卻透露出了工程術士對他的愚蠢的無情諷刺。
這是祂想要的。
書記員這樣想到,他又接著聽了下去。
“所以,雖然你足夠的陰險狡詐,但那是在你的同僚麵前,你完全沒有意識到,現在的你在我們賴以為生的社會犯下了多大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