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石炸彈並非是很好製造的東西,他需要大量的符文來激發次元石的能量,能量激發多少決定了次元石炸彈的威力。
次元石在常規環境下是相對穩定的,想要激發它的能量,並不是容易的事情,需要複雜的激發裝置來讓它將自己的質量轉化為能量。
但是它又是不穩定的,混沌的能量是無序漲落的,而次元石還有吸收魔法八風以及混沌能量的特性,幾乎所有的次元石炸彈都會在物理衝擊下釋放出劇烈的能量。
這種衝擊,又會將能量輸入激發裝置,從而引發爆炸。
所以……有什麼辦法改善呢?米爾紮陷入了思考之中。
尾部甲板上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在米爾紮工程術士忙著製造次元石炸彈的時候,捱不住精神的疲累已經睡了過去。
這並不能讓他得到真正的休息,最多十分鐘的時間,就又需要他繼續工作。
繼續給次元石炸彈刻印上激發與靜置的符文,褐毛工程術士也感覺到了精神上的疲累。
他眨了一下眼睛,為什麼第二視覺下,白毛工程術士身上有微弱的藍色能量閃動?錯覺?還是埃斯基身上的隱患發作了?
米爾紮轉頭過去,繼續忙活手上的工作。
不管那些異教神靈想要做些什麼,都不關他的事情,他隻需要在埃斯基成為異端以後,將異端斬殺,借助十三人議會的勢,他也許能獲得更大的利益。
次元石炸彈很快做好了,這並不是那些精心製造的大威力版本,而是短時間趕工的版本。
尤其是在他還需要分心添加靜置的符文,誘導的部分就做得不夠用心了。
根據褐毛工程術士的判斷,這顆炸彈的次元石利用率,大概隻有百分之十二三左右,威力頂多能掀開小山坡。
小心地將這玩意兒裝進了炮彈殼子裡,米爾紮檢查了一遍埃斯基留在底部殼子上的符文,發現似乎有一些他完全不認識。
就在這時候,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船的前方。
“該死的,這是。”
褐色毛發的工程術士立刻坐了起來,觀察器的視覺範圍內,前方竟然出現了陸地。
導航的確出了問題。
工程術士立刻想到了這點,一爪子拍在了白毛工程術士的嘴上。
“轉向,轉向。”
“前方是陸地。”
然而,白毛工程術士隻是掙紮著想要睜開雙眼,卻像是睜不開的樣子。
米爾紮立刻掰開了他的眼皮,隻剩下了第三眼瞼尚未睜開,但這樣的刺激已經足夠白毛工程術士清醒過來了。
“我馬上。”
揉著自己的腦袋,白毛工程術士下意識地抓著書記員,又看向那台“炮”,炮管已經幾乎完全切削完畢,不斷落下的鐵屑變成了液態金屬懸浮在了空中。
埃斯基俯身在地,撫摸著在他操控完船隻後那段時間,用奴隸鼠的血劃出的血道。
“轉了。”
隨著閉眼的工程術士話落,風帆立刻轉到了他們應該轉到的方向。
整個轉向花費了大概三十秒,精靈的船隻又拉近了一段距離。
而後,他們似乎是發現了斯卡文們轉向的意圖,立刻跟著開始了轉向。
精靈的四艘船此前就已經兩兩拉開了八公裡左右的距離,為的就是不管哪個方向,他們都可以。
“距離在拉近,最南側的船,我們將在二十分鐘後進入它的射程。”
褐毛工程術士說到,隻有擁有觀察器的他們可以知道遠處的現狀。
穿著的袍子開始被不知道是海水還是汗水的液體浸濕,褐毛工程術士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內心對自己隻是一陣嘲笑。
衣服下的毛發大概都已經打結了,原來,我也會被這種情況嚇到想要尿出來。
畢竟沒有炮灰了,看了看周圍的,已經連武器和盔甲都沒有了的氏族鼠們,褐毛工程術士開始陷入了沉思。
“我要做什麼來著,當工程術士,一切的陰謀詭計,都是為了什麼來著?”
他想著,又喃喃自語道。
沒等褐毛工程術士繼續自己的走馬燈,埃斯基將他向著炮管一拉,撫摸著已經完全成型並固定在了底座上的炮身。
“炮管還需要刻上加固符文,你刻,時間隻夠我把底部的激發裝置做好。”
白毛工程術士說著,接過了書記員剛剛為他做好的,底部法陣承載器,開始用指甲在上麵刻畫綠色的斯卡文毀滅符文。
精靈的船隻就在右前方不斷逼近,符文的雕刻容不得半點出錯,而為了在第一時間開炮,書記員已經開始給炮管開孔部署著次元石鍋爐的供能裝置。
完好的激發裝置進入炮管底部的同時,供能裝置就通過金屬之風與它連接在了一起。
炮管上已經畫上了一圈綠色的符文,時間已經不允許畫更多的東西了。
從剛才開始到現在,已經經過了十幾分鐘,進入對方的射程隻剩下了幾分鐘的時間。
看著精靈的船隻漸漸接近,連氏族鼠們的視力都已經足以看清那清晰的帆影。
他們散發著恐懼的氣味火速將製造完成的炮彈裝填進入炮管,將炮管的方向調整到了抬高三十度對準船帆的位置。
由於根本沒有測試過射程,隻能使用這種粗淺的瞄準方法。
將爪子放在了炮膛之上,激發的符文已經準備完畢,埃斯基卻突然停下了。
他看向了米爾紮,米爾紮的衣服比起剛才更加濕潤了,這件袍子已經不適合再穿在他的身上。
白毛工程術士開口道。
“鼠人都有某種渴望,我想要創造出自己的文明,我可以用儘一切手段。”
“我認識一個,他一生所求,就是為了比莫斯基塔更加出名,然後,他得到了更多的知識,開始被知識詛咒。”
“你呢,米爾紮,你剛才想的不就是這個嗎?”
埃斯基的嘴角露出了似是釋懷似是譏諷的笑容。
“這一炮,如果不成功,我們就要完蛋了。”
米爾紮說著,也把自己的爪子放在了炮管上,然後惡狠狠地看向了埃斯基。
“但我不在乎,你知道嗎,埃斯基,我不恐懼我的死亡,雖然恐懼讓我的膀胱都快憋不住了。我想要,比任何你們這樣的異色都高。我隻是一個褐色的,最底層的,你們這些黑白灰眼中的賤種。”
還真是,卑賤的夢想,和他卑賤的地位一模一樣。
“那就告訴你這卑賤的下等鼠人一句話,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冒險赴死,這才是高貴的根本。我開炮了。”
綠色的光芒一閃而過,埃斯基閉上了眼睛,在閉眼前一分鐘,他清晰地看到,底部炮管的綠色的光芒。
爆炸聲傳來,不是在他的身邊,至少沒有感到疼痛。
不是如他想的那樣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