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內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黑袍鼠輩從正前方快速奔回,那是埃希裡加之前就已經放出去的探子。
“前方遭遇大量骨頭架子,數量大概約在五千。”
埃希裡加提著的心,稍微放鬆了一下。
遇敵比起一片空白而帶來未知的恐懼,要好太多了。
“傳令兵,布利爾旅,正麵迎戰,其餘各部,從其他通道包抄他們的側翼。”
伊克利特的傳令兵飛速離去,原本正在行軍的鼠輩在前方地下通道的幾條岔路緩慢地分流。
小首領的嘶吼聲與鼠輩的手腳,尾巴與地麵碰撞的聲音,嚷通道裡變得更加嘈雜起來。
直行的兩千餘斯卡文,在健壯黑鼠的吼叫聲中,集結成了密集方陣,被那頭健壯黑鼠的親衛隊帶領著慢步向前,逐漸隱沒於黑暗之中。
伊克利特的身邊,他的親衛隊隨著這樣的局勢,同樣集結了起來。
在剛才與納加什的戰鬥中,這支全部由暴風鼠構成的部隊損失慘重,原本169人的衛隊隻剩下了57人,在軍閥周圍也隻能圍出薄薄的一層。
埃斯基看了獨眼工程術士的周邊,留在了原地。
維特裡克工程術士的身邊隻有十幾個算是技術人員的鼠輩,再加上一百來個作為後勤保障的奴隸鼠。
由於伊克利特所有部隊都在剛才出動,噴火器連最基本的安保都不存在,唯一可以算作防衛力量的,就是兩名工程術士。
一片隻有微弱紅光與綠光的黑暗環境中,埃希裡加忽然靠近岩壁,將耳朵貼了上去。
半晌,才又回到伊克利特與他的刺客身邊,招手派出了幾個黑袍探子。
“火柴怪人沒用掘進戰術,但我的直覺告訴我,火柴怪人有陰謀。”
倒戈之主對伊克利特道。
“大角鼠的眷顧,我對陰謀的直覺一向很準。”
看著通道前後的黑暗,良久,倒戈之主才又道。
“剛才應該花時間把維爾斯基的暴溢氏族也整合進來,你的瑞凱克如果折損過多。”
伊克利特猩紅的眸子瞪了他一眼,將尾巴甩到了岩壁上,鱗片與石頭接觸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他當然知道倒戈之主是什麼意思,如果他們真的陷入包圍,當然有許多方法讓自己脫身,但是身邊的其他鼠輩就不行了。
這裡有瑞凱克接近三分之一的力量,如果他們損失掉了,地下堡壘的全部政治利益,就要被維爾斯基這個還躺著的重傷員拿走了。
一陣尖利的鼠叫聲,從前方的黑暗中傳過來,那是瑞凱克氏族接敵的信號,空氣中滿是戰鬥的味道,但是很快,其中就開始混雜起了恐懼。
伊克利特的鼻子在空氣中嗅探著,恐懼氣味的濃度越來越高,這也說明,前線從腺體裡噴出恐懼氣味的鼠輩越來越多。
這不是什麼好的跡象——鼠輩們在麵對兩倍於己的敵人時,心裡一定會湧現出恐懼,但伊克利特以為,他們作為砧板,至少能堅持六十分鐘。
“維特裡克,我需要你去支援前線。”
軍閥站在噴口下方對老工程術士喊到。
維特裡克沒有動作,隻是向著他身後那些屬於瑞凱克氏族的油料、火把、次元石粉末瞥了一眼。
“那些需要留到之後使用。”
伊克利特的聲音抬高了一度。
雙方沉默地瞪著對方,互不相讓,這時,埃斯基開了口。
“維特裡克工程術士,噴火器的燃料夠噴多久?”
獨眼工程術士指著奴隸鼠動力的運輸車開口。
“全部用上,大概可以噴上十幾分鐘。”
大型次元火焰噴射器就是有這樣的毛病。
也許它們可以相對輕鬆地對巨獸單位,甚至是精銳的施法者造成致命的殺傷,但是,任何一個氏族都很難接受它們所需的後勤供應。
大量消耗那些對於斯卡文而言,遠遠比黃金珍貴的次元石,倒不如讓斯卡文們再送一萬炮灰去死。
“維特裡克,要我說,你的大玩具過於沒用了,如果是我的話,就會把他們變得更小一些,最好是能讓奴隸鼠使用的大小。”
“愚蠢的,年輕的,小鼠崽子,你那遲鈍的腦子,當然不會明白它的用處。”
維特裡克長大嘴,露出兩排發黃並嚴重磨損的尖牙,發出了一陣急促的嘲笑聲。
“它是用來對付焚棘之人的。”
“他是指納加什?”
埃斯基露出了比他更誇張的嘲諷笑容,白色的利齒就好像下一秒就要咬在老工程術士的臉上一樣。
“黑色骨頭的死靈法師已經被我重創了,它應該去對付那些該死的骨頭架子。”
“你彆忘了,我們現在都在一條船上,你就算保存實力,也沒有任何價值,大角鼠不會庇佑一個失敗者。”
“回到地下堡壘,你會被斯塔登乾掉,回到斯卡文魔都,你會被總工程術士送出去賠罪。”
埃希裡加兜帽下的紅色眼睛微微發量,趁著工程術士們對峙的時候,拉住了伊克利特。
“如果需要的話,我的人可以送那個老東西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