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的流體閃電,再一次在空氣之中形成了電漿,隻是這一次,它不再是之前那樣的粗壯柱體,反倒是散到了數十米的天空之上。
右爪之上牽動著這一股電光形成的鎖鏈,埃斯基就仿佛能夠引動雷霆一般。
這一次,他打算覆蓋這個老東西能夠躲閃的所有區域,不管之前的死亡之風還是達爾,隻要不是空間魔法……
不過正當他準備引動綠色的雷霆劈下之際,沃索倫卻舉起了那乾枯的雙手,做出了一副投降的姿態,開口道。
「納加什最為臭名昭著的那幾本書,我知道它的下落。」
尼赫喀拉語在他的嘴裡,變得倒像是破損的風箱裡的怪異聲響。
工程術士卻是牽動著那條雷霆的鎖鏈,就像是審判犯人的審判官一般,在吸血鬼的眼中,身高區區160公分的白色鼠輩都變得高大了。
「它在涅芙瑞塔的手上,如果你有本事的話,就去拿吧。」
沃索倫的聲音裡帶著些許怨恨,以及對於工程術士接下來遭遇的一點幸災樂禍,就仿佛他完全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一樣。
果然,他的回答立刻就讓工程術士懸在天空之上的雷霆接近了他一分。
埃斯基的口中滿是威脅的意味,他手中牽引著的雷霆鎖鏈越發靠近了沃索倫。
「老東西,你是在逗我玩兒嗎!我剛剛把她的王宮,她的神廟搜了個底朝天。看來你是真的想要讓你這無意義的被死亡所延續的生命徹底死去。」
他急切地需要一個答案,手中的這玩意兒不僅僅是一個威力巨大的法術,更是為涅芙瑞塔以及她的小情郎指引目標的信號塔。
如果這個老東西準備這樣耗下去的話,他也隻好不再顧及他知道情報的可能,直接乾掉他了。
在工程術士再次準備引動雷霆之前,老吸血鬼推出一道黑色的屏障加固了自己的頭頂的魔法護盾。
就在埃斯基以為他準備迎接法術的同時,老吸血鬼卻是急切地撓著自己的光頭,讓他那如同破損風箱的喉嚨,快得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般快速開口說到。
「涅芙瑞塔有一個秘密的閱讀室,它在王宮外的一處隱蔽處,沒有知情人,根本無法接近,而且,如果有人接近,涅芙瑞塔也會立刻感知到。」
沃索倫那枯朽的眼球之中,讓埃斯基看不出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話,仔細思考了一下話語中的邏輯,埃斯基散去了手中的法力。
那綠色的雷霆,漸漸化作一團精純的混沌能量,它們在外界已經過度的活躍,工廠術士已經不可能再將它們收回到體內。
在埃斯基的意誌之下,它們逐漸變重,性質也在不斷發生改變。
在一串又一串如同古聖語的阿諾奎焉的影響下,它們逐漸變成了一股清澈的綠色清泉,向下穿梭纏繞在了工程術士下肢的白色皮毛上,與大地相連。…
「知情人,你不會是在說,你們這些初代吸血鬼吧。」
工程術士看著眼前的老吸血鬼,玩味地說到。
「想要禍水東引嗎?」
他當然不是聽不出來沃索倫地用心,於是,埃斯基拔出了腰間的地獄之刃,這可以傷害靈魂的兵刃,抵在老吸血鬼的脖頸之上,讓工程術士的話語增添了幾分寒意。
「很聰明,我的確是在提醒你,目標並不一定要放在我的身上。」
沃索倫的手指放在地獄之刃的鋸齒之上,試圖將它擋開,卻在手指上感受到了鑽心的刺痛感。
已經沒有活人的感官的老吸血鬼,立刻就得出了結論,這柄武器,可以傷害到靈魂。
他皺起如同破布一般的額頭,就仿佛這些皮膚就要碎裂一般,花了好一
會兒的功夫看著眼前這件兵刃,然後向後退了幾步。
這種鼠怪,真是神秘的種族。
為什麼會威力如此巨大的法術?
為什麼體內會有他們求而不得的巨大能量?
為什麼會有這種仿佛是神靈恩賜一般的魔鬼兵刃?
許多的疑惑纏繞在他的腦子裡,讓老吸血鬼對於鼠人這個種族的忌憚之心變得更重了。
一直以來,他都在準備奪取權力,建設一個屬於他的國家——這在除開涅芙瑞塔以外的初代吸血鬼之中,就是個公開的秘密——如果要建立一個國家的話,眼前這個怪物的種族,就是未曾被發現的巨大威脅了。
「是嗎?」
工程術士再次將地獄之刃架在了老吸血鬼的脖子上,這讓他能感覺到安心。
不過,老吸血鬼顯然也不是能夠藏住自己的情緒的主,儘管埃斯基並不知道他是否是裝出來的——一般想來,數百年的人生經曆,應該讓老吸血鬼更老練才對——但他那怨恨與忌憚的情緒都已經擺在了臉上。
「你的臉上,讓我看不出任何的誠意,比如說,你的手中,應該有涅芙瑞塔手中以外的,屬於納加什的書籍,但你隻字未提。」
地獄之刃的鋸刃更加靠近了老吸血鬼,讓沃索倫那已經沒有完全被禁錮在體內的靈魂感覺到了刺痛,向後方躲去。
沃索然再次後退了幾步,將自己的身體靠在了被電漿削出來的內凹圓壁上。
「可是我怎麼認為,這樣做對你更有利呢,鼠怪。」
老吸血鬼儘可能地保持著自己的儀態,乾枯的手指捋了捋衣服,讓他身上那有些臟兮兮的黑色法師袍稍微整潔了一點,與自己那雖然麵部可憎但還能看出是人形的身體相配。
做完了這一切,他裝出一副優雅的姿態,用乾枯的五根手指捂住自己的胸口,試圖鞠躬,道。
「我承認,你是一個優秀的巫師,但……」
工程術士的爪子露出一截綠色的火焰,難聞的特殊氣味鑽入了沃索倫那已經不再靈敏的鼻子裡。…
火焰的爪子指著老吸血鬼的喉嚨,埃斯基輕柔地開口道。
「我是工程術士,不要用巫師那麼低下的字眼稱呼我。」
沃索倫眼底最深處變得越發冰冷,似乎這幾百年來,他都沒有被這樣打斷過。
而且,這頭老鼠什麼毛病?工程師?他可看不出來這頭老鼠身上有那些修建工事,修建攻城器具的工匠們的任何類似的形象。
「好吧,工程術士。」
老吸血鬼裝出一個無奈的神情,他蒼白的乾枯雙眼都配合著這個表情眯了起來。
「我是說,既然你的施法能力強過我,那麼當然,不應該把精力浪費在弱小的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