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以為這就吃定我了?」
工程術士正還想說些什麼,一條沾滿黃色粘液的舌頭就向著他的嘴唇襲擊了過來。
地獄之刃擋住大構造體的渣土拳頭與骨刃,埃斯基想要再用左爪摧毀這頭僵屍的舌頭以及已經在襲擊過來的僵屍的爪子,卻感覺自己一爪子抓在了軟乎乎的一團東西上。
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團類似痰液的玩意兒。
次元力場的能量雖然將這團東西斬斷,但是它帶有腐化的特性讓次元力場的綠色光幕變淡了不少,幾乎就要破碎。
工程術士隻能加大了混沌能量的供應,才讓它再次綻放出綠光。
這時候,來自涅芙瑞塔的回應才姍姍來遲。
摘下了黃金麵具的涅芙瑞塔的臉上,帶有吸血鬼的冷白色,如果不是知道她的青春與美貌已經維持了四百年的時間,甚至她的麵貌之上還有一種少女感。
現在這副麵容之上,攜帶著一股看起來就像是因為夜色而出現的困倦感,涅芙瑞塔慵懶地倚靠在戰車的欄杆上,對工程術士用北方混沌人類的語言道。
「我當然不會認為自己吃定你了。」
「你這狡猾,惡毒的老鼠,我知道你可能還有很多手段翻盤,所以,我可是為你做了專門的準備。」
說著,涅芙瑞塔揮舞著一團白色的布料,讓一大團一大團的小石子散落在了周邊,很快,在她身側那個中年地中海的手指下,這些小石子亮起了藍金色的光輝。
周邊的空氣幾乎像是停滯了,埃斯基立刻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種環境似乎是特意針對法師的,就像是低地的人類突然來到了高原一樣難受。
他抬起右爪,試圖凝聚一道次元閃電,但電光隻是略微閃爍了一下,就消散了。
看向手中的異樣,工程術士再次嘗試了一次,異常的原因很快就被找到了——他沒有辦法再利用離體的混沌能量節點了。
那個法術顯然就是用來限製這個的,看著周圍不斷發光的小路徑石的排列,埃斯基大概理解了,這東西的原理有些類似於法師暴力破解結構的那種法術。
這個法術會直接破壞一切有條理的純魔法能量結構,自然也就包括了法術節點。
這也就意味著,除開不需要外在節點的次元力場,他已經沒有辦法再釋放法術。
而與次元力場一樣,不需要法術節點的構造體,自然也不會受到這個法術的限製。
限製法術釋放,純粹靠召喚物耗死他嗎?
擋下兩頭僵屍與大構造體從三個方向的連續攻擊,將他們攻擊的力道在次元力場中儲存起來,再將它們釋放在自己的地獄之刃上,埃斯基將自己反推到了空中。
現在的情況,還是撤退比較明智。
一陣怪異的響動從兩側的山頂上傳來,埃斯基轉頭看過去,隻見到大量帶著些許光芒的黑影向著他的方向飛來。…
等到近處,他才看清,那是數以百計的箭矢在向他的方向攻擊。
而山上出現的人影,也讓他搞清楚了剛才的響動是怎麼回事,那是大量的射手讓弓弦發出的震鳴聲。
以凡人無法達到的速度快速揮動地獄之刃,埃斯基在空中擋下了大部分的箭矢,然而還是有一部分漏了過去,在次元力場上摩擦出一大串的綠色火花。
身體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埃斯基低頭看去,兩條腿上,三支箭矢擊穿了埃斯基體表的皮毛,讓箭頭的三分之一射中了埃斯基的皮下組織,同時它們也耗儘了動能掉在了地上。
生命之風迅速灌注進去,圍堵住了快速擴散的紫色,緩慢修複著傷口。
埃斯基咬著牙看著遠處
的那些人影,喃喃道。
「凡人?不隻是普通的凡人。」
他看著山上憑借鼠人的視力根本看不清的人影,下一秒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些箭的速度太快了,遠在一百多米外的山上的箭支,不到兩秒就已經射到了他的身前,凡人的箭速不可能有這麼快。
而且箭支上擁有死亡之風的附魔,僅僅是擦身而過,也會損耗次元力場,這種珍貴的箭矢不會交給凡人使用。
看著天空之上出現的密集的點點紫光,埃斯基甚至從中看出了一點詭異的美感。
這副場景,還真是眼熟。
「什麼青春版阿瓦隆姐妹,你們怎麼不用烏***特巨弓啊?」
工程術士叫罵道,向著河邊奔去。
然而顯然在場的這些尼赫喀拉「人」們,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
阿卡迪紮揮舞著韁繩,在空中劈啪作響,戰馬快速向著工程術士的方向奔跑著,那藍金色的車架與車軸在夜晚的黑暗中散發著藍色的微光。
埃斯基看著襲來的阿卡迪紮以及身後緊追不舍的僵屍與構造體,把心一橫,在下肢的皮肉之內強行構建出了法術節點。
魔法的力量燒灼著腿部,傳遞來讓神經不自主抽搐的疼痛感。
但是,依靠這樣的疼痛,鼠竄術終於是在不需要咒文的情況下被釋放了出來。
埃斯基的肉墊上迸發出一陣綠光,讓他一躍而起,在空中將地獄之刃插回到腰間,而後四爪並用在地上急速奔跑了起來。
依靠法術的加持,他第一次能在移動速度上與天空中飛行的構造體與僵屍處在同一水平。
就這樣,依靠無法讓對方追上的速度,白毛工程術士越發靠近了自己的目的地。
涅芙瑞塔看著埃斯基奔過去的方向,是隱藏著那條被沃索倫這些亂臣賊子挖出來秘密進入血神廟之中的小通道的破屋子。
她嗤笑一聲,道。
「竟然躲進我的神廟之中嗎?還真是,愚蠢。」
用利爪破開小屋的木門,掀開地板,帶著鼠竄術進入黑暗的甬道之中,埃斯基才算是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