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板著手指,道“當年鬥獸場兩家與皇室合營,是否大家定了規矩,不論輸贏,共同進退?”
霍元龍和青化田互看一眼,斬釘截鐵道“是!”
“在鬥獸場這塊地界,大家是否一體,共同對外?”李修平又是莫名其妙來了一問。
“是!”
“既然如此,我贏的可不是他青化雨”,李修平笑得很好看,說的話卻一字一句都是刀子,“我贏的是整個鬥獸場,是你們大家。”
“你們將鬥獸場輸了給我,如今又來討好處,平白無故,這世上有這等好事?”他理直氣壯,又順理成章地得出了這個結論,問出了誅心之語。
霍元龍氣急,指著李修平,卻想不出該說什麼。旁邊青化田看著二哥,一臉無助。
不怪他們倆都這麼激動,鬥獸場原本三家合營,本來就是個來錢的大戶,要是這般莫名其妙給丟了,明年的軍餉怎麼辦?
李文博和苟四海兩人一下跳了出來,擼起袖子就要開乾,都是軍隊裡出來的人,不服就乾,乾到你服,隻是基本操作。
“幾位哥哥且慢動手!”旁邊的黃尚文嚇了一跳,趕緊跳了出來,他先團團行了個禮,再道,“李統管說的是平白無故,沒有好處。可不是說沒得商量啊!”
接著又小聲道“那位將周不凡三兩下就打翻了,哥哥們可想清楚啊。”
幾人這才想起,眼前這位,雖然外表看著天真可愛,純潔少年,可實打實是個武神再世。這麼一想就有點心肝兒打顫。
“四弟說得有理,咱幾個是粗人,李統管你有什麼話,但說無妨。”霍元龍挺著場麵話不倒,人已經縮回了椅子裡。
“很簡單!”李修平向來說話方式就是直來直去,也不故作高深,說道,“我這邊剛剛實行了股份製,所有權利分製股份,共五千萬股,每股明碼標價,自由買賣。目前我打算將其中一成作為員工激勵,剩下九成,大家憑真金白銀來買便是。”
“關鍵是沒錢啊!”霍元龍一下泄了氣,“要是有錢,王爺自己就來了,砸錢裝大爺誰不會啊,這不是沒錢麼。”
“咱們有些錢,倒是可以買些,不知能買多少?”青化田倒是不慌,他經營城守府多年,家底還是有一些的。
李修平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談起另外一樁事,道“先前城內抓捕,案犯所有財物同宅院屋邸全部充公,共換算累計金銀五百二十八萬兩有餘。這些都是我的錢。”
頓了頓又道“之後股份買賣,共收入銀錢合計兩百四十二萬兩,這也是我的錢。”
看到所有人口乾舌燥,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樣,他又道“之前贏了一千五百萬兩,那也是我的錢。”
“你究竟想說些什麼?”霍元龍受不了了。
“先不要著急”,李修平道,“我想說,我可以一次將所有股份買斷,你們一份也拿不到,合乎情理,合乎國法!”
“小阿平,給個麵子”,青化雨在旁邊看到幾個人已經要被玩壞了的樣子,心裡好笑,但老三的麵子不能不給,就小聲道,“咱們這麼玩,他們兩個真活不下去的。”
李修平很聽話地點點頭“因此我提議,剩下的九成股份,咱們三家平分,各占三份,城守府有錢,能買多少買多少。至於軍部,拿不出錢也行,這不城外搞建設來著呢,以勞換資,彆這樣慢騰騰拖下去了,再來個千八百人,趕緊乾完,後麵還有員工宿舍和舊城改造,這些乾完,就算你們勞動入股。另外城守府也一樣,巡防軍士給我換些像模像樣的來,現在這些老弱病殘的實在看不過眼,當我這兒是養老的麼?”
“三家?平分?”霍元龍急了,“原先三家,陛下不要錢的,咱們兩家各占對半,現在少了兩成,明年軍餉怎麼辦?”
“跟你說了,先彆急”,李修平麵目表情,道,“原先是對半,但要算算,這一半你能拿走多少,每年的修繕支出,人工支出,還有如今擴建支出,你覺得你那一半能有多少?如今我掌握鬥獸場,大家都熱情高漲,服務意識提高,到時候回頭客源源不斷,我可以保證你們分紅隻多不少。”
接著他又嗤笑一聲,語氣有些淡漠
“我隻要你們明白,我李修平不願欺負人,也不想被彆人欺負,前麵那些個造反,你們在哪裡?我們被圍困城中,四麵皆敵,你們在哪裡?那些人揚言要改天換地,又說我倒行逆施,要拿我獻祭天地,你們又在哪裡?”
他神情無辜,卻又字字誅心
“我知道來這兒是陛下給的主意,你大概也知道,我來這兒是為了什麼,並不是我自己想來,我也是身不由己。你知道我去了那裡,便此生再不得自由,如今我便是任性一些,又有誰能奈我何?”
青化田漠然無語,青化雨在一邊突然瞪大了眼睛,他想到了什麼,一把抓過老三的衣領,大怒
“是真的麼,所以父皇在打的是這個主意?真的是這樣麼?”
青化田神情尷尬不知作何言語,青化雨後知後覺更加怒不可遏,卻見李修平擺了擺手,示意他先不要激動,又道
“我可以做個保證,立下文書,我李修平所占分紅,分文不拿,全都用於鬥獸場建設。如此兩位可安心了?”
“你既不要錢,卻非要那三成股份做什麼?”霍元龍頓感好奇,這不是大善人做的事情麼,怎麼湊李修平身上來了。
李修平的聲音有些無奈,也有些感慨“雖然我如今人如浮萍,身不由己,但我既然是青國人,執掌鬥獸場,便要竭儘所能,將事務做好,而想要做事,名不正則言不順的道理還是懂得,既然我來了,就總想著要點說話的份,總想著要有些保障,我隻是一個癡人,能抓住一點便是一點。我不貪心的。”
在場諸人都感覺一陣心酸,青化雨更是紅了眼睛,道“平平,你且等著我,等有一天,等那一天!我,我,我定然。。”
李修平知道他想說什麼,擺擺手,不讓他說完,隨即轉身而去,遠遠笑道
“我知你心意,也信你為人,可那是將來,而將來?誰又說的準?”
李修平飄然而去,留下諸人沉默無語,各有心思。
有道是
世事從無百樣好,多情總被無情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