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平倒是很能理解這種症狀的臨床表現,一般都會表現為極度的不信任,以及對陌生人的恐懼。
而林姐姐突破了這層障礙,不是因為她心智高人一等,而是因為,她有不為人知的手段。
“所以”李修平轉頭望向洪多多,“既然是個人都會懷璧自珍,她卻一上來就自爆,想明白了這一點,你還覺得他小小趙,是在做夢?”
“懂了懂了,原是這麼一回事,所以說這口血,不光是療傷,還是樁考驗嘍?”
“本來就是嘛,她那樣一個人生活了十幾年,又沒個說話的,能不變態,就已經是天可憐見了。
而且她又身負血仇,當然是活得謹慎萬分咯,些許人性考驗,也不為過。”
“等會兒啊,乾爹”,洪多多還是忍不住插了句。
“咱想知道的不是這些啊,是那個小鬆鼠啊,小鬆鼠不是死了嗎?”
李修平就拍了下腦袋,終於明白洪多多的問題所在。
大個子腦子不笨,跟他講問題,隻要說得明白,他還是能理解的。
但是要叫他舉一反三,就有些強人所難。
小李子暗戳戳回憶了以前研究所關於人類智商的分級。
一般話說到這個份上,還想不明白為什麼小鬆鼠死了又活,基本上都屬於智商半殘疾人士。
他很無奈地說道,“林姐姐既然是這樣症狀,那麼你覺得,是個阿貓阿狗,都能靠近她身邊嗎?”
“這個,應該不會吧,大概也是要有考驗吧?”洪多多有些會過意來。
“所以小鬆鼠自然也是嘗過黃金血的的對吧,那你覺得以老鼠那麼大的身體,能有多少魂血?”
“哦,我明白了,黃金血把鬆鼠給換魂了!以人類之身,喝了一點黃金血,都被迷魂成那樣,小小一個老鼠,自然是外魂全被擠了出來。”
忽然洪多多駭然道,“那豈不是說,那個鬆鼠?”
“嗯,十有八九,那個鬆鼠,早就不是鬆鼠了。”
“血。。血。。”
“也未必,看林姐姐後來有沒有其他手段吧”,李修平擺擺手,又解釋道
“若說她過於孤獨,才造了另一個自己,來自我慰藉,太過於驚悚,也太過於武斷。
所以我比較傾向於,黃金血從根本上,改造了小鬆鼠的身體,使得它有了部分自我重塑的能力。”
兩人說話,都是用正常的語音在聊天,並沒有避諱著前麵拍馬趕路的趙英劍。
因為他作為當事人,這些事情整整想了十幾年,恐怕早就分辨得心知肚明。
忽然洪多多將聲音束了一線,送入李修平耳中。
“說起來,我也是剛認識你們不久為什麼小趙他就跟我講林鳳英的黃金血?難道他其實。。並不是我們所想的一片真情?”
李修平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這個大個子,但凡說到感情的事情,就會變得格外敏感,真不知道他在朝仙城的那些年,過得都是些什麼日子。
“有個原則,千萬不要先入為主,首先,他的故事還沒有講完。
也許林姐姐後麵黃金血沒了呢,根據很多線索,這個猜測合情合理。
又或者他小趙,是真真切切把你當成了自己人,那你這麼想,不要傷了他的心?”
洪多多果然羞愧地低下了頭,又聽到小少年語氣嚴肅道
“總歸沒有十足的證據或者清楚明白的說道,絕不要去妄加猜測,不然朋友很難做下去的~”
李修平這番話說得頗有教訓的意味。
主要是他感念於洪多多悲傷的過往和白紙一樣的心性,好為人師的特性,就在他身上又開始抬頭。
“好的,乾爹!”洪多多這一聲乾爹,叫得格外的認真。
他不是個沒心沒肺的,感覺得出來李修平對他地關照和隱隱約約的教導。
恐怕是為了照顧他的自尊心,所以有些話說得不是很直接,但他能聽得出來。
“咳咳咳!”
小李子當初就是不忿白發鬼叫他矮子,才故意讓他叫爸爸,主要是耍著他玩來的。
現在聽他叫得這麼認真,又有些渾身膈應。
“算了,以後你叫我平哥兒得了,乾爹什麼的,都是玩笑話啦,平白把人叫老了。”
“好的平哥兒!”洪多多從善如流,順著杆子就爬上來了。
“那現在咱們就是平輩了,有些話我也就直說了”。
他忽然拉住了馬頭,停了下來,繼而一臉的正經八百,老氣橫秋地問道
“咱們走了一天多了,前麵過了龍背山,就是朝仙城!
趁現在,洪師傅在這兒,問你一句話,你是真的要學力仙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