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自重開一局,這一回紅七落子很勤,幾乎不假思索。
而周無修顯然很是勉強,堪堪能跟上,卻也就僅此而已了。
紅七好整以暇,問道:“如何啊?到底什麼個情況?弄得我甚是好奇。”
周無修抓耳撓腮,手忙腳亂,心思全在棋局之上,順口回道:
“那小子來曆莫名,彆說他是朝仙城下轄,洪滿滿早先去了飛書,昨日已經回了,說是十裡八鄉,都不曾有過這個人。”
他一邊掐著胡子,一邊掂弄棋子,許是想到了那些關於李修平的回複消息,更覺得心裡糾結。
“你說這人吧,我這幾日看他言行,確實是個雛兒,什麼都不懂,就如老七你所言那般,是個橫衝直撞的愣頭青。
可這說不通啊?這裡麵的門道,自相矛盾啊?”
紅七眉頭漸漸皺起,也有了些思量,又聽周無修接著說道:
“他那點手段,你要說他是劍宗的人,沒有報備來我大力王族的地界,我們也不是那麼蠻橫不講道理的宗門,你來便是了,反正我們查你也是應有之義。
但那無論如何,你是細作也好,行走天下不願示人麵目也罷,總歸你要藏著來吧。
哪有你這樣的,先去集仙鎮打血妖,又拐了個彎,跑去臥龍村挑了陸長賢,聽說陸長賢也是個血妖。
這事情,就奇了怪了,這小子一身劍宗的手段,來我大力仙宗的地界,不但不收斂,反而張狂無比,算是一路打過來。
你要說,莫非他是跟血妖有些仇怨?”
說道這兒,周無修忽然想到什麼,抬眼看了一眼紅七,見他皺著眉頭,不知道再想著什麼。便試探著問了一句:
“或者,他是跟血仙宗有仇怨?”
“沒有的事,宗裡麵若是與劍宗有怨,事情必然會報與我知曉,可這少年,我不知。”紅七說的很確定。
“所以說,這人行事,就有些怪異了,想來劍宗也不會有這樣稀裡糊塗的傳人,倒是他身邊的那個隨從,我好似有些印象。”
“咦?你也覺得眼熟嗎?”紅七聽到這裡,也是有些驚訝,“我以為就我一人覺得,確實很像,不過恐怕你是弄錯了,前些日子,我去過劍宗,見過那人,那一身的劍意,我見了都有些心驚肉跳,哪裡是這樣的小隨從可以相提並論的。”
“這樣的麼,那興許是長得相似罷了。”周無修揮揮手,好似要趕走一隻小蟲子,又道:
“總之這個隨從不必去管,看他肉身就曉得,他路走到一半就已經斷了,再怎麼折騰都沒花頭。
我們還是說這個叫李修平的小子,如果他是劍宗的人,那麼他這一路打過來,以為天高路遠我們不曾知曉,那樣張狂也說得過去,但他來了朝仙城門口,一言不合竟然還是出手了,好似生怕我們不知道他劍宗的手段一般,這可就稀奇了。”
紅七撇撇嘴,“有什麼稀奇,照我說,就是個有奇遇的小子,得了劍宗的傳承,卻沒有認祖歸宗的罷了。”
“奇遇?笑話了,劍宗哪來的奇遇?”周無修嗤笑道:“他能化物成劍,說明身上有劍種,劍種怎麼來,你不曉得?哪有這樣的奇遇?拚著自己魂飛魄散,還要來成全這個小子?有那積蓄,天下之大哪裡去不了?用得著找這麼個愣頭青來寄托?”
紅七聽得憋悶,卻也找不出道理反駁,隻得道:“可你也說不出其他緣由了呀,就當他是個有奇遇的,劍宗還不知道他的存在,若是知道了,遲早會派人過來接引的。”
“嘿,接引,說得簡單,他們要來接人,還要看我大力仙宗答應不答應!”
“什麼?你們要留人?”紅七這時是真的詫異了。
“周無修,你彆忘了舊時盟約,劍宗來接他們自己門人,你們沒道理拒絕的,這於理不合,甚至還可能埋下禍根。”
周無修這時笑得很是詭秘,看著紅七,眼睛裡有些異樣的神采,他壓低聲音說道: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洪滿滿的兒子洪多多,按照大力王族的天才教育法,瞞著宗門不報,在路上教了那小子力仙法,這事我們不知道,直到他們回來,這才報備上來。”
紅七還是皺眉,“可就算被他知道了力仙法,反正他也學不成了,劍宗要接引他回去,你們還是沒道理阻攔的。你彆跟我說什麼法門外泄之類的屁話,這麼多年了,誰還不知道誰,你們的力仙法,我宗門裡分門彆類早就差不多齊了,除了拳尊法,我看不出有什麼值得保密的。”
周無修忽然插了一句:“可他練成了。”
初時紅七還沒反應過來,嗤笑道:
“練成了也不過是個小小拳王罷了,難道你們大力王族缺人缺到這份上了?真是可笑。。
他忽然瞪大了眼睛,整個人倏地一聲跳了起來。
“等等,你說什麼!他練成了力仙法?他怎麼可能練成力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