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著糞桶的蘇長河、王春梅兩口子一到豬場,徹底傻眼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久沒有清理,糞坑裡的豬糞已經漫延到了外麵,黑乎乎帶著刺鼻氣味的糞湯子更是從糞坑邊的低窪處流到了豬場的院牆邊上。
泥巴地經這麼一泡,那濕滑就彆提了。
蘇長河臉色難看的瞪了眼王春梅,硬著頭皮跨過一道一道被糞湯子衝刷過的小糞溝。
要不是這臭婆娘同王鐵柱那婆娘大打出手,王鐵柱會這麼折騰他們?
會讓他們來挑這又臭又沉的豬糞?!
頂著一頭雞窩的王春梅縮了縮脖子,小心的挑著糞桶跟了上去。
因為糞坑邊上漫上來了不少豬糞,蘇長河、王春梅兩口子怕踩到豬糞,弄臟了鞋子,隻得手握糞勺柄的頂端位置,隔著老遠舀糞。
這樣踩是踩不到了,就是費力得很。
豬糞密度大,本來體就重。
蘇長河一個身強體健的大男人還好,王春梅一個女人就舀得有些吃力。
舀滿了還得挑去田裡的儲糞池。
幾個來回下來,王春梅累得是手腳酸軟、四肢無力。
蘇長河看了看糞坑裡滿滿當當的豬糞,再看看要死不活舀著豬糞的王春梅,瞬間氣不打一處來。
“你和李招娣那婆娘打架的時候勁兒不是挺大的嗎?這會兒乾活你要死不活了?”
王春梅見蘇長河來了氣,也不敢反駁,慌忙咬緊牙根加快了速度。
她也後悔呀!
要知道王鐵柱會這樣公報私仇,她說什麼也不會和李招娣那死婆娘嗆嗆了。
“一天天叭叭這個,叭叭那個,就沒見你叭叭過一個有用的。”
蘇長河越說越來氣。
“爹給子傑尋了那麼好一門親事,你非說人家沈知歡是病秧子,你倒不是病秧子,你把這些豬糞全挑了呀?!”
“一會兒嫌人家窮,一會兒又嫌人家有個寡婦娘,就你這樣的,早晚得把老子拖累死,誒,我說你是不是也想當寡婦了,才這麼往死的作?!”
“要不是你那張臭嘴胡咧咧,子傑說不定早和沈知歡在一起了,老子也能跟著兒子兒媳婦去京城裡享享福。”
“說不定還能混個小官當當,現在倒好,到嘴的鴨子飛了,還要來這兒挑這又臭又沉的豬糞。”
火冒三丈的蘇長河氣得將舀糞的糞勺一扔,站到了一旁。
王春梅不服氣,“沈家那病秧子的事,我也是同你商量過的,是你說徐有財的閨女徐嬌嬌工作體麵,屁股也大,還有個在機械廠當安保主任的舅舅……”
兒子工作轉正的時候,他怎麼不說這話。
現在沈家發達了,說這話了。
那不是她的親兒子啊!
如果早知道沈家有個當大官的,沈家那病秧子能寫那什麼狗屁文章掙錢,她傻了才會提說退親。
那時候不是不知道嘛!
剛聽到風聲的時候,她就想讓子傑去找那病秧子了,可機械廠裡忙,兒子回不來,她又能有什麼辦法?!
蘇子煜那個挨千刀的,也是不要臉,自個兒堂弟不要了的女人,他也要。
不光要,還那麼利索的扯了證。
害她連個反悔的機會都沒有。
“不是你說沈家那病秧子活不過十八嗎?你看她現在那樣,像活不過十八的嗎?”蘇長河氣得額頭青筋暴起。
他就不該聽這死婆娘胡咧咧。
“村裡的人不都這麼說的嗎?”王春梅小聲囁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