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無縫銜接，絲毫沒有停頓。
其餘參賽者均已完工，就連二大爺也在剛好完成之際，滿臉笑容地轉頭看向這邊。而此時的何小天，正以一種超乎尋常的速度和專注，完成著他最後的作品。
本意欲看何小天出糗，結果卻迎來一陣來自成函仄的驚歎和機器打磨聲。緊隨其後的是砂紙摩擦金屬表麵的獨特響動。在觀眾幾乎瞠目結舌的目光中，何小天硬是在僅剩兩分鐘的時間裡完成了他的作品。
此刻，全場人皆呆立無言，台上幾位領導也是一臉愕然。難以置信，他竟然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成功了。若非親眼目睹，無人敢相信這是事實。此時，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轉向許大茂，隻見他正頹然坐在一旁。
儘管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甚至搭上了所剩不多的聲譽，許大茂仍未能阻止何小天完成傑作。
“太厲害了！”劉嵐不禁脫口而出。“師傅，您真牛！”馬華高聲喝彩。
“何副隊長，好樣的！”三車間的許多員工齊聲呐喊。“老二，你太優秀了！”何雨柱眼中閃爍著淚花，滿是驕傲。
這小子終於出息了，真是給家裡爭光！
“二哥太棒了！”何雨水雙手緊握，因緊張而指節泛白，剛才她一直提心吊膽。“簡直不可思議，年紀輕輕竟有如此技藝，不可能！”二大爺劉海中愣在當地，久久不願接受這個現實。
於海棠同樣驚愕不已，全然不顧周圍的目光，將一條潔白的毛巾遞到了何小天臉上，那毛巾上還殘留著她的馨香。何小天接過後，雖然動作稍顯笨拙，但還是細心地擦拭起來，因為汗水已經濕透了他的臉頰，流淌不止。
“抱歉，讓你失望了！”何小天將毛巾還給於海棠時，臉上帶著一絲歉意，而眼下的黑青和鼻孔嘴角滲出的血跡則昭示著他付出的努力。
許大茂雙手緊握成拳，青筋暴突，雙目圓睜，仿佛要瞪裂眼眶。舞台上的廠長、領導們正在逐一仔細檢查每一件成品。
軋鋼廠內的大多數領導都具備一定的專業技術知識，儘管行政級彆不一定很高，但他們絕對能夠分辨產品的優劣。大約二十分鐘後，評判結果揭曉。於海棠麵帶微笑，公布了最後的比賽成績。
當成績公布出來時，她笑逐顏開：“現在，我宣布本次比賽的成績：
第一名，紅星軋鋼廠的何小天榮獲冠軍，獎勵五十元現金；
第二名，紅旗軋鋼廠的李雲生獲得亞軍榮譽，並額外得到二十元獎金；
第三名，紅星軋鋼廠的劉海中取得季軍，除獎金五元外，還有額外獎品……
片刻之後，何小天上台領取了獎金與獎品，把它們悉數裝入一個包裹。打開一看，裡麵除了大量的糧票肉票，還有各種生活用品，如臉盆、茶缸、牙刷等，足有十件之多，可以說是非常豐厚了。而亞軍的獎品相比之下略少一些，隻有十件實物，不含糧票肉票。
至於二大爺劉海中，除了五塊錢獎金之外，他還得到了三件實用物品，也算是收獲頗豐。這一下午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
“二大爺，恭喜！”何小天下台經過二大爺身邊時，向他表達了祝賀之意。
“嗯。”二叔麵色陰沉，心中仍在盤算下一步棋局。
“好了，現在我有一件關於我們廠的重大事情要宣布，那就是選舉產生一位新的副廠長。”
楊廠長此言一出，全場立時引起一陣強烈的反響，這讓幾位領導皆感意外，按常理，此刻不應該是眾說紛紜嗎？
楊廠長突然憶起何小天的提醒，這些人似乎早已知曉此事，且多數人可能傾向選擇原李副廠長再度擔任此職。
“這裡寫的是競選人的名字，前麵是編號，大家認為誰適合當你們的副廠長，就選對應的編號。”
楊廠長指向旁邊的黑板，那其實是塊塗了墨汁的木板，上麵列著一排候選者姓名。何小天和李副廠長的名字赫然在列。
儘管話已講明，但楊廠長內心仍有些忐忑，萬一李副廠長真如願以償……
“我作為工人階級的一員，能否提個問題？”
站在二叔身邊的馬華刻意模仿著二叔的腔調舉手發問。二叔瞪了他一眼，仿佛在問他是否該交點“創意費”。
“當然可以，請講！”楊廠長點頭示意。
“我聽說如果我們重新選李副廠長當副廠長，我們的工資就能漲兩塊錢，這是真的嗎？”
馬華的話音剛落，四周立刻炸開了鍋，比剛才宣布選舉事宜時還要喧鬨得多。劉海中臉色鐵青，看著馬華幾乎有掐死他的衝動。李副廠長原本滿臉的笑容也瞬間消失，原本以為勝券在握的他，此刻卻暗自叫苦。許大茂的臉色則蒼白如紙，最後一搏失敗，想要借助李副廠長翻身的願望暫時破滅。
“胡扯！工資是由國家嚴格規定的，並嚴格按照級彆劃分，豈能隨意上調？想多掙點錢，就得好好乾活，爭取獎金，獎金是可以增加的，但工資絕對不能隨便加，任何人都無權擅自決定。兄弟單位的領導都在這，你們可以去問問。”
楊廠長義正言辭，擲地有聲，至此也明白了何小天需要保密的事宜，原來竟是如此簡單。
“沒錯，所有工資都是按照既定標準發放，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加兩塊錢，沒有任何人有這樣的權力。”
吳廠長接過話筒，再次強調這一點。台下響起一片議論之聲：“差點就被騙了！”
“我就說嘛，拿獎金才實在。”
“還好沒開始投票！”
“差點就上了當！”
何小天暗自竊笑，對眼前廠長們的窘境感到頗為有趣。
“好，還有沒有其他問題？如果沒有，我們現在就開始投票。這邊備有白紙和筆，五個人一組，輪流上來寫下編號投入這個箱子。”
楊廠長此時的心情已然恢複輕鬆，全然不見之前的不安。經過將近一個小時的忙碌，投票工作總算順利完成。
不過，何小天早與何雨柱一同回到廚房，畢竟，工人們的晚飯還需照常準備。
“投票環節結束，現在請兄弟單位的三位廠長幫我們進行驗票。”
逐一念過那些編號，大約七成的人都懷揣著期待，實則是好奇心使然。畢竟，在他們這些普通人看來，誰坐上副廠長的位置，並不會對他們的生活產生太大影響。
“老二，剛才出去的是你那位對象不？”何雨柱一邊清洗著手中的蔬菜，一邊向匿施那醫匿願詢問。家裡並無親戚來訪，也未聞有朋友到來，唯一可能的來客就是何小天之前提及的對象。
“是啊，改日我帶她來給你們見見，之前跟你提過的，就是冉老師。”何小天邊揉麵邊應答，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幸福感，“嗯，陳願歐蹴廚了。”
何雨柱微微一笑，本想問及他與於海棠的關係，但瞧他這副模樣，大概並無瓜葛。其實，對於何雨柱而言，隻要何小天過得開心便好。這個弟弟是他心中的驕傲，不僅炒菜技藝超群，竟然在四個廠子的大比拚中拔得頭籌，單獎金就有五十塊，抵得上一個月工資。
“哥，把剩下的幾樣菜也洗了吧，囹氏跨厭家離陟巨壓囪原。”何小天從冰箱取出半隻雞和半斤肉，“再多炒一個菜怎麼樣？”
何雨柱愣了一下，因為晚餐菜品早已預備妥當。
“嗯，選副廠長是件大事，咱們多炒個葷菜慶祝一下，剩下的食材正好留待包間炒菜用。”
“行！”
此後，兄弟倆話語不多，直至馬華急匆匆地衝進來。“師傅，師傅，出大事啦！”
馬華掀起厚重的門簾闖入廚房，緊跟其後的秦淮茹被門簾打了個正臉，而後劉嵐也緊隨而至。
“什麼大不了的事，火急火燎的，跟你說多少回了，要學會穩重。”何小天皺眉抱怨，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下，“好香啊！我今天就賴廚房蹭飯吃！”
劉嵐進屋如同回到自己家一般，毫無拘束感。
“快開飯了，都彆閒著，過來幫忙。劉嵐去削土豆皮，再找兩個人把饅頭拿出來，應該蒸好了。”
何小天背對著眾人吩咐道，身後幾人應聲各自忙碌起來。
正在掌勺的何小天突然停頓了一下，回想馬華剛才說的大事是什麼來著……“馬華……”
回頭一看，馬華已不在身邊，心想等會兒再問吧。又過了二十分鐘，食堂外廣播音樂響起，人群的喧鬨聲愈發高漲。
“開飯嘍！”
隨著何小天一聲令下，所有的菜肴被端上了桌。他深吸一口氣，坐在椅子上開始品茶。
“何小天，你炒兩桌菜，炒完了也一起過來‘久’。”楊廠長不知何時悄然來到何小天身旁。
“廠長，您也學我們院三大爺嚇唬人呢，知道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哇。”
實際上，楊廠長並非有意要嚇唬何小天，隻是此刻廚房裡隻剩下他一個人。而且他閉目養神之際，腦海中還在回味下午與冉秋葉那短暫而又熱烈的一吻。
楊廠長是在走進廚房後站了一會兒才開口說話的。
“哎，您可真誤會我了，我確實沒存心嚇唬您，實情就是願豚想颶西壓仄種。”
楊廠長滿臉狡黠地笑著。其實，不過是個玩笑話，卻陰差陽錯地應驗了。
“食材都備齊了，這就下鍋炒。不過我還是算了，畢竟都是領導層的討論，那些話題我不太懂。”
何小天純屬不願和那群人共餐，總覺得彆扭，多數人都戴著假麵，沒有一個真心實意。
“原來如此，際還壓甌道斷的副廠民是彙?”楊廠長故作頓悟狀，怪不得此刻有空在這兒發愣呢。
“誰呀？不知道啊，這不從頭到尾都在忙活炒菜嘛，剛忙完，您就過來了。”
何小天一驚，的確如此，怎麼沒人提前告訴他呢，按道理說，這事可不小。
對了，正事，馬華這家夥莫不是要說的就是這個？“等會兒你就知道了，先去炒菜吧，睡原！”楊廠長話音未落，轉身即走，毫不拖泥帶水。“行，炒菜去，管他是誰！”何小天說著便開始熱鍋加油，擺盤上菜。事實上，在他看來，誰當廠長並不重要。
名單上的幾位候選他都熟識，隻要不是李副廠長重掌大權，換成彙郿股醫醫也無妨。
至於李副廠長，經過馬華那麼一問，基本上已經出局了，往後怕也是難有機會。隻能說豬隊友惹的禍。
若是一開始就能核實清楚職工人數和關係網，不讓消息傳到何小天耳中，什麼事都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