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爾斯沒有反駁羅傑，這意味著事情還沒有完全失控。
之後的比賽，羅傑果然被猛龍球員嚴防死守。
但他當用一記突破後的遠距離挑籃打進絕殺球時，多倫多人的所有努力都成了無用功。
籃板亮燈的那一刻，當所有老鷹球員都在場上慶祝這記絕殺。
直播鏡頭卻對準了一個人走下場的保羅皮爾斯。
這一幕甚至超越了羅傑的那記絕殺，成為了今天這場比賽的最大的焦點。
賽後，皮爾斯沒有參加新聞發布會，所有壓力都壓在羅傑身上。
“羅傑，最後一次暫停時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一些戰術上的爭吵。”
“你和保羅沒有問題嗎？”
“我知道你們都期待我們有問題，最近這段時間我聽夠了這種話題。但對不起，你們的希望落空了。”
“那你怎麼評價保羅皮爾斯今天的表現？”
“我感到百分之一百的失望，不是因為他打了一場糟糕的比賽很顯然，他確實打了一場糟糕的比賽，但我失望的不是這個。”
羅傑毫不留情的批評了皮爾斯，就像他當年批評史蒂夫史密斯那樣。
作為球隊當之無愧的頭牌，他覺得自己有資格批評任何人。
保羅皮爾斯算什麼？
斯科特皮蓬老子敢批評，多米尼克威爾金斯老子敢批評，沙奎爾奧尼爾老子同樣敢批評。
保羅皮爾斯？
一個渾身是洞的二年級小屁孩兒而已！
做不好就得挨罵，自己做不好也得挨罵，這就是羅傑所想的。
一些洛杉磯記者笑了起來“沙克說得沒錯，羅傑永遠學不會對隊友好點，這就是為什麼他的幫手總會離開他。”
詛咒，好像真的又纏住了羅傑。
回到更衣室，羅傑發現皮爾斯人不在。
問了裝備經理才知道“保羅一回來就換了衣服，然後把自己獨自扔上了球隊大巴。”
“那個膽小鬼，老子要讓他知道什麼叫做責任！”
羅傑更生氣了，這算什麼？犯了錯然後一個人躲著哭？
羅傑氣衝衝的擼起袖子準備去找皮爾斯，沒人敢攔。
但就在羅傑走出更衣室大門的那一刻，皮蓬抓住了羅傑的手臂。
“夥計。”
“斯科特！”羅傑目光嚴厲。
皮蓬看了眼其他人，然後摟著羅傑走進了理療室。
“斯科特，事已至此，你想發表什麼意見？”羅傑有耐心聽皮蓬說話，因為皮蓬在97-98賽季中段已經徹底變成了羅傑的人。
對於“自己人”，羅傑總是很有耐心。
“我想說，不是所有人都有像你一樣的能力。”
“哈？”
“我們知道你的規矩，犯錯就得立正挨打，如果你犯錯，彆人也可以讓你立正挨打。”
“沒錯斯科特，這很公平，不是嗎？”
“理論上來說，這很公平。但我們不是你，你也許永遠不會犯錯，我們呢？你是注定要成為gat的球員，我們隻是一群配角。你很早以前就拿了2000萬年薪，而我直到1998年夏天年薪才勉強過千萬，這就是我們的區彆。
你不能用你對自己的要求來要求我們，有時候，你得允許我們犯錯。
當然，前提是不觸碰到原則性問題。
缺席訓練和遲到早退？不認真對待比賽？這種錯誤決不允許犯。
但保羅我不是替他說話，他今天罪不至此。他隻是想和文斯卡特分個高下，實話實說，他防守卡特的話，問題也不大，不會傷害比賽。他的方式是錯的，但他的想法，我認為不是不能接受。
你不能遇到任何事情，就立刻給其他人施壓。你知道我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你肯定會是gat嗎？上賽季東決，即使保羅皮爾斯投出那麼多愚蠢的球後，你也隻是走去摸了摸他的腦袋。
為什麼不再這麼做一次呢？我以為你已經懂了。
你是一個出色的領袖羅傑，但想成為gat，你必須成為一個完美的領袖。你不能總是一有什麼事情，就把你的隊友生吞活剝。
你可以當我是在放屁，但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羅傑愣了幾秒，也許是在思考，然後拍了拍皮蓬的肩膀，走了出去。
——
保羅皮爾斯一直坐在球隊大巴上，戴上了耳機，等待其他人上車。
他今天心情很不好，因為他被文斯卡特打爆了。
他隻是想和文斯卡特直接對位而已，有什麼錯呢？
羅傑就可以隨時和他想對位的人對位。
羅傑在遇到艾弗森的時候可以隨時自由支配出手權。
他可以去對位他想擊敗的人，自己的訴求也不過如此。
皮爾斯當然知道這是羅傑的球隊，他不想當什麼球隊老大，但他希望自己能獲得應有的權利。
此時，球隊大巴內的燈光亮起，這說明有人要上車了。
皮爾斯抬頭一看，發現走上大巴的隻有一個人，就是羅傑。
皮爾斯不敢麵對羅傑，因為忤逆羅傑不是他的本意。
媒體上說的那些東西都是狗屎，對於當羅傑的副手這事兒，皮爾斯一點怨言也沒有。
他不是白眼狼，他清楚羅傑給自己撐腰的那些瞬間，他記得自己命懸一線時是誰第一個趕到了他的病房。
他認羅傑這個大哥，所以他反而不敢麵對羅傑。
羅傑沒有說話，坐到了皮爾斯旁邊。
皮爾斯鼓足勇氣，終於開口“對不起，我今天”
“也許你該對位文斯卡特。”羅傑沒有等皮爾斯說話便搶過了話語權。
“什麼？”
“也許你應該對位文斯卡特，這種心情我可以理解，就像當年我也竭儘全力想要做得比高我一位的便士更好。以後，再遇見類似的對位，你可以去打一打。但你最好，最好彆再做出這種因為私人原因而拖累比賽的行為，也最好不要在關鍵時刻和我提條件。
關鍵時刻球該給你的時候，我自然會給。
還有，如果你真的和文斯卡特，安托萬賈米森等人對位了，你最好能贏。否則，你就他媽滾去底角去看我表演！
就這樣，我沒問題了。”
皮爾斯有些錯愕，他以為自己會被臭罵一頓，甚至引起關係危機。
說起來，這已經是羅傑第二次包容他。
第一次是去年東決，在一係列戰犯級的表現後，他本以為羅傑會給自己一耳光。但羅傑卻成為了為數不多支持他的人，成為了那個難堪夜晚皮爾斯心理為數不多的庇護。
皮爾斯意識到，自己可能是羅傑的所有隊友中最幸運的一個。
因為羅傑對自己算是最有耐心的。
是的，當羅傑的隊友得承擔壓力。
現在保羅皮爾斯很理解為什麼史蒂夫史密斯放著冠軍不拿都要走。
不是所有人都當得了羅傑的隊友。
可羅傑真的是個徹頭徹尾的暴君嗎？
皮爾斯不認為他是。
他就像一個父親，是嚴厲與慈愛的結合。
皮爾斯小心翼翼的開口“我再也不會當著所有人的麵衝你大聲嚷嚷，我保證。不，私底下也不會。”
“說真的保羅，今天我很想抽你，記住，你現在欠我兩記耳光。
我知道我對你很嚴格，但這就是一個職業競技運動員的宿命。我曾參加過一些遊艇派對，上麵有不少十九二十歲的姑娘參與。遊艇的主人可能得上千萬才能享受那一切，受邀參與的其他男人呢？相信我，都不是泛泛之輩。
而那些碧池，她們靠什麼？僅僅是化妝和泳衣。
同一艘船，同樣的派對，這就是差彆。
你玩過國際象棋，對吧？國王一次隻能動一格，你他媽隻能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的努力走。皇後呢？今天飛去這裡，明天又飛去那裡。
很遺憾，你當不了皇後，因為你沒有一個叫魔術師約翰遜的老爹。所以保羅，你得嚴格要求自己，一步一步的來，這就是我為什麼對你們嚴格。”
皮爾斯認真思索了一會兒，然後笑了起來“嘿，下次這種派對能帶我嗎？”
——
第二天，所有媒體炸開了鍋。
他們終於看到了他們長久以來一直想要的畫麵。
天賦凜然的保羅皮爾斯和羅傑爭奪絕殺時刻的球權？這簡直太勁爆了！
並且，這一切還發生在對陣邁阿密熱火的聖誕大戰之前。
勝利的天平會因此而動搖嗎？
老鷹隊會因為這件事再次敗給邁阿密熱火嗎？
起碼斯普雷維爾是這麼認為的，聖誕大戰開始前，去當地電台作客的斯普雷維爾很自信。
“如果那些年我在東部，佛羅裡達最強的球隊根本不可能是奧蘭多魔術。看看我們現在的成就？我不懂為什麼有球迷還在問熱火能不能贏老鷹。我提醒你們一下，這件事上賽季已經發生過了。
邁阿密熱火是1994年以來，唯一一支可以在季後賽裡擊潰羅傑的隊伍，這就是事實。”
“拉特裡爾，對於勝利，我想全邁阿密的球迷都毫不懷疑，球迷們更關心另一件事。今年休賽期你和羅傑的衝突，你想和大夥兒聊聊嗎？”
“為什麼不？事情很簡單，我去夏季聯賽支持熱火隊的球員，結果就被羅傑轟了出去。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不想麵對一個戰勝過他的人。是因為我的出現，讓他丟失了當國王的感覺。因為我的出現，讓所有人都意識到，他已經不再是國王。
我的出現讓他感到丟臉，所以他把我轟了出去。
最搞笑的是，那混蛋甚至不敢直麵我，他叫來了一堆保鏢幫他解圍。
因為他知道直麵我是什麼結果，看看他的小弟凱文加內特有多搞笑，你就能想象羅傑直麵我是什麼樣子。
不過聖誕節他無處可逃了，他必須得直麵我，直麵他的恐懼。
不過除了我之外，他可能還得確保自己不會和他的小兄弟保羅皮爾斯在場上打起來。
當然，就算那樣，我也不會心慈手軟。”
第二天，羅傑和老鷹隊全員抵達邁阿密後，記者給他聽了斯普雷維爾在節目中的錄音。
聽完之後，羅傑反問“等等，參加這個廣播節目的是某個曆史第一人嗎？說話這麼狂，總冠軍戒指一定很多吧？”
等老鷹全隊都下車後，記者們發現少了個人。
“羅傑，保羅皮爾斯為什麼沒有隨隊來邁阿密？”
“他今晚要去參加epn的專訪，明早會趕到。”
“專訪？像沙克的那種嗎？”
“嗯，也許，差不多。”
當天晚上，全美所有球迷都盯著epn。
人們沒有忘記幾年前的沙奎爾奧尼爾是怎麼在epn直播中炸掉了整支魔術隊。
現在，皮爾斯才剛剛在比賽中與羅傑爭吵，然後他這麼快又上了epn的專訪。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縈繞著羅傑的詛咒似乎又要應驗。
這一次，負責采訪皮爾斯的是《體育中心》節目主持人基斯奧爾博曼。
眾所周知，他是一個羅密。
所以，人們猜測他會在專訪中為難皮爾斯。
兩人一開始聊了聊35秒13刀的事，不過全美球迷都知道這不是重點。
節目進行了15分鐘後，前戲差不多該結束了。
前戲太長，反而容易壞了興致。
“保羅，我們都看到，之前在對陣猛龍隊的比賽中，你和羅傑發生了些不愉快。那天晚上你缺席了新聞發布會，所以我們無法從你的角度知道當時的情況。現在，你能告訴我當時都發生了些什麼嗎？”
節目的收視率開始暴漲，保羅皮爾斯不安的摸了摸鼻子。
“就是爭吵”，皮爾斯又摸了摸鼻子，這是大多數人說話緊張時的習慣性動作，“我想投最後一球，因為我覺得猛龍隊會對羅傑嚴防死守。但羅傑覺得，我當晚的表現沒有資格執行最後一投。結果你們都看到了，我是對的，猛龍全隊都在防守他。我打賭，就連猛龍主帥布奇卡特當時也想衝送過去抱住羅傑的腿。”
“但最後你們還是贏了，不是嗎？”
“是的，可那是因為羅傑個人能力出眾，他是個如此不可思議球員，在眾人的夾擊中依然可以得分。不過事實證明我並沒錯，我猜到了猛龍的策略。”
對話在往非常危險的方向發展，老鷹球迷都很緊張，斯普雷維爾和鯊魚則像期待著電視劇大結局那樣期待著皮爾斯接下來的表現。
趕緊吧，按下那顆控製炸彈的按鈕！
“保羅，你覺得你在和羅傑的相處中，遇到了什麼問題嗎？我們都知道，最近這段時間有很多關於你們的流言蜚語，有不少媒體認為你去彆的球隊發展會更好。”基斯奧爾博曼把控製炸彈的遙控遞給了保羅皮爾斯。
“噢，我們的問題可不少。他總是過度嚴格的要求我，總是衝我大吼大叫。有時候我真的在想，這就是我要的職業生涯嗎？”
斯普雷維爾和鯊魚都興奮得緊握雙拳，在心中默默大喊“說下去，說下去！”
“但媒體的那些話都是狗屁，沒有比亞特蘭大老鷹更適合我的球隊。如果我在彆的球隊，我能像凱文和雷那樣成功？說得好像g和雷雷真有什麼榮譽似的！
是的，我和羅傑之間的問題不少，但我們的問題從來不致命。
我不會像某個人似的，自己屁本事沒有還抱怨這抱怨那。
無論如何，亞特蘭大老鷹永遠是羅傑的球隊，我永遠不會否認這一點。在羅傑的帶領下，我的職業生涯會比大多數人都更璀璨，對此我毫不懷疑。我隻想贏，至於誰是球隊的一號球星，這種無聊的破事根本不重要。
如果作為羅傑的使徒可以贏球，那我就當一個使徒。
對了拉特裡爾，我不喜歡你說話的方式。搞定你這種垃圾球員，甚至不需要羅傑臟了手。”
羅傑的詛咒，在這一刻徹底成了虛無縹緲的笑話。
你可以想象斯普雷維爾和鯊魚現在的心情。
他們感覺自己被強行喂了一口屎。
這不是他們想看到的那種結局！
說好的炸彈呢？說好的詛咒呢？
保羅皮爾斯你丫不按套路出牌！
又一次，epn的專訪讓球迷興奮。
隻是這一次專訪和上一回的結局完全不同。
皮爾斯結束專訪後就立刻趕往機場，他要連夜趕去邁阿密。
負責接送皮爾斯的工作人員有些不解“保羅，明天早上再過去其實也來得及。”
皮爾斯望著窗外羅傑的巨幅海報，露出微笑。
一直以來，他的人生中都缺少一個父親身份的人物。
但這種缺失到此為止了。
“我想和我的好大哥待在一起。”
保羅皮爾斯平靜地回答。
此時，皮爾斯收到了羅傑發來的短信“搞定拉特裡爾不需要我臟了手？你有和他對位的權利，但你知道要求。”
“放心，老子一定贏他！”
——
很快你們就會知道，保羅皮爾斯這種垃圾和凱文加內特一樣，隻會嘴上說說！那13刀沒讓他長記性，沒關係，我這一刀會讓他老實下來！——斯普雷維爾回應皮爾斯的專訪。
保羅皮爾斯有資格評論我嗎？我為什麼要在意他說了什麼？他贏過我嗎？等等，之前那場不算！——沙奎爾奧尼爾回答“皮爾斯口中那個屁本事沒有還抱怨這抱怨那的人是不是你”這個問題。
在我看來，邁阿密人的好日子到頭了。他們在去年暫時逃脫了國王的獵殺，但你知道，國王從不善罷甘休。帕特，去找醫生開些安眠藥吧，彆在聖誕節當天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出現在場邊，那很狼狽。——《體育中心》基斯奧爾博曼。
（今天一更，因為萬字二合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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