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鄭街道,一處偏僻的胡同小巷。
焰靈姬站在台階上,雙手環胸,靜靜等候。
叮鈴鈴!
一道道清脆悅耳的銅鈴聲傳入耳畔,焰靈姬眸光微凝,隻見原本空蕩蕩的小巷裡,竟是飄落下成百上千的符篆,上麵刻畫著黑色的紋路,神秘異常,在一股莫名力量的催動下,符篆齊齊抖動,交織幻化成一道人影。
他身著暗藍色長袍,頭戴兜帽,手持招魂鈴鐺,麵相陰冷,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小隱巫,你還是喜歡這麼裝神弄鬼。”焰靈姬指間簇然燃起一團火焰,熟稔的和老朋友打招呼。
驅屍魔熟練的躲開焰靈姬的火焰攻擊,苦笑一聲,自己天天和屍體鬼魂打交道,本職工作不就是裝神弄鬼嗎?
“這麼急著找我過來,是有主人的消息了嗎?”
作為天澤的下屬,他們曾修習過一種秘術,隻要他們當中有人施展,其他人就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對方的位置,這也是他能第一時間趕過來的原因。
他們也曾通過這種秘術找過天澤,但卻是沒有任何回應。
籍此,他們推斷天澤的狀況可能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糟糕。
“我這裡並沒有主人的消息。”焰靈姬搖了搖頭,隨即語鋒一轉,“但我覺得,我們很快就能見到主人了。”
說著焰靈姬就將一個卷軸拋給了驅屍魔。
“這是?”驅屍魔好奇的問道。
“你必然會感興趣的東西。”焰靈姬神秘的笑了笑。
驅屍魔迫不及待的打開卷軸,隨即眸光一亮,低聲道,“有意思。”
“你似乎很信任他?”驅屍魔突兀的問了一句。
“你應該知道,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焰靈姬目光冷淡的掃了他一眼,“除了他,你覺得韓國還有誰會支持我們?”
“我們早就彆無選擇了。”
驅屍魔沉默不語,斜角45度看向天空,目光略顯惆悵。
是啊,如今的百越,容身之地,又在哪裡呢?
“如果他真的救出了主人,我驅屍魔欠他一個人情。”驅屍魔掌中燃起一團陰冷鬼火,將手中卷軸燃燒殆儘。
他們雖然明麵上答應了蘇玄的結盟,但實際早有盤算,他們是天澤的下屬,又怎麼可能無條件聽從彆人的命令?
若是和天澤有關,他們自然全力以赴,若是和天澤無關,他們就出工不出力。
蘇玄的這個計劃,可以說是恰逢其會,所以他毫不猶豫就接受了。
韓國作為當初屠戮百越的主謀,和他們有著血海深仇,就算蘇玄不沒有這個計劃,他們也會想辦法報複回去,不過或早或晚的問題。
如今借著這個機會,正好可以大鬨一場。
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姬無夜惱羞成怒的模樣了,恐怕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會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
他記得卷軸上還說了可以借此機會除掉姬無夜的左膀右臂,一個是左司馬劉意,一個是四凶將之一的翡翠虎。
既然如此,那就先拿他們二人開刀。
......
夜風細細,暗夜無光,天空似有血焰在燃燒,荒蕪的大地上,儘是枯枝藤蔓,生機決斷。
濃鬱的屍氣遍布整個荒野,一座座墳頭上荒草叢生,烏鴉啼鳴,尖銳的叫聲回蕩在暗夜之中,恐怖且滲人。
很明顯,這是一片埋骨之地。
叮鈴鈴!
隨著一道道清脆悅耳的鈴聲響起,一道暗藍色的身影悄然而至。
他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輕輕撫過招魂鈴鐺的杖身,隨後將其高高拋起,手掐印訣,在麵前的虛空上刻畫趕屍符篆。
“肉歸於地,氣歸於天。”
無數的甲殼狀蠱蟲從地殼中鑽出,成千上萬,猶若浪潮般向著四麵八方席卷而來,慘淡的綠芒詭譎幽暗,形成一個極大的“米”字。
“血歸於水,筋歸於山。”
蠱蟲速度愈發迅猛,侵蝕一切,大地開始抖動,枯樹傾覆。
“呼吸化為亡靈,儘歸幽冥之間。”
隨著咒術吟唱完畢的刹那,慘白的骨爪破土而出,一隻又一隻亡靈,從大地之下開始複蘇,先是一隻腐爛的手掌竄出地麵,緊接著是半個軀體,直至整個身子破土而出。
濃鬱的血色飄蕩在荒野上,將天空上的一輪圓月都渲染成了血月,複蘇的亡靈,猶若喪屍一般,歪著脖子,扭動著僵硬的身軀,向著驅屍魔身後彙聚而去。
不過短短片刻時間,便已是黑壓壓的一片。
驅屍魔眼裡眼裡已經有了絲絲血色,但他卻是仍不滿足,繼續遊蕩,直到身後的喪屍大軍彙聚成一片汪洋,他這才罷手。
已經是極限了麼?他喃喃自語,看了一眼身後的喪屍,大概估算了一下,差不多有數百人的規模。
足夠了!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今天的目的不是覆滅大將軍府,而是將它們作為炮灰,去挑戰姬無夜的權威。
隻要讓姬無夜感受到了威脅,那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
大將軍府,姬無夜正在飲酒作樂。
他翹著二郎腿,躺在將軍椅上,享受著美人的服務,好不快活。
權力帶來的奢華生活,讓他愈發沉迷。
而在大廳之中,則是坐著一名身著綠袍,滾圓肥胖的奢華男子,正是夜幕四凶將之一的翡翠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