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青音被脅著踉蹌退了幾步,厲聲道“你已經無路可走了!”
胡春掐著他的下巴看向自己“不要嘴硬,你們不是我的對手!”
鹿青音雙眼冷淩,嗤道“若不是你的對手,現在你還能拖著條瘸腿哪也走不了?”
胡春看著鹿青音的臉,微微頓了頓,眼神突然一凜“你是那個失蹤的孩子?”
鹿青音沒明白他的意思“你說什麼?”
“你是林家唯一找不見屍骨的那個孩子?!”
鹿青音麵色陡然蒼白,瞳孔縮小,倏然看向胡春“你是誰?”
胡春大笑“哈哈哈哈!果然是你,我胡春不會認錯!當年那個孩子竟然長這麼大了?你可還記得林兆雪?哈哈哈!”
鹿青音驚的如遭雷擊,雙手顫抖道“你究竟是誰?”
胡春臉色驟暗,在鹿青音耳邊咬牙切齒道“你害得我好慘,我現在就割了你的腦袋,提著你的頭去見那人!有了你的腦袋,我就再也不用過這種日子了!”
話畢,那利刃已然割向鹿青音的脖頸!
突然一陣狂風襲來,數聲女子尖厲的嚎叫響徹天際,胡春不知看見了什麼,嚇的雙腿一軟,攜著鹿青音跪在了地上。緊接著江見時腳踩一塊梅花玉佩如一陣清風般飛至二人跟前,那玉佩被江見時一腳踢出,還未等鹿青音反應,玉佩已經碎了幾塊,而胡春的頸項被深深割出一道血痕。
鹿青音剛被鬆開,就急忙躲在江見時身後,一時忘記江見時為什麼武功如此之高?!
此時幾個衙差也跑了過來,胡春見此,突然又將那長刀拆開,一刀捅進自己腹中!
鹿青音來不及阻攔,胡春肚子上的鮮血混著雨水染紅了一地他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鹿青音,喘著粗氣道“多麼多麼有趣你又又與家人團聚了”
話音剛落,他已經歪著腦袋,斷了氣。
鹿青音急忙問兔子“楊姑娘呢?尋到了嗎?”
“師爺,尋到了!那山洞裡還關著另一個女子,是前些日子失蹤的安城人!”
“好!”
大雨將鹿青音澆透,他腦子裡全都是胡春方才的話
為什麼?為什麼他認識自己?他為什麼要提林兆雪?他到底是誰?
過了一陣又奔來幾人,有人喊道“師爺,楊姑娘受了驚嚇,掙紮著不願與我們走!”
又有一堆人道“師爺,昨天探查的地方出來消息,山腳埋灰的地方發現了很多屍骨碎片,有尾蛆骨,連結脊椎骨處平直,周圍分布有六個孔竅,應該是女子的!”
鹿青音感覺有些無力,道“將屍骨帶回衙門!楊姑娘我去”
鹿青音匆匆去往山洞,留下了江見時與兔子,兔子看著站立不穩,麵上妝容花的不成樣子的江見時,關心問“公子,你還好嗎?這蒙汗藥似乎下的有些重”
“無礙。”江見時看著鹿青音的背影,眼神黯了黯“你去忙吧。”
兔子猶豫一陣,點了點頭“公子,你若是不舒服就喊我!”
“好,去吧。”
兔子一走,江見時便沉沉的呼出一口氣,他用已經濕透的袖子抹了把臉,輕輕摘下頭頂的珠釵和簪子,一頭濕答答且厚重的頭發陡然間披墜而下。他想挪動腳步,卻暈的不敢動彈,腸胃裡被藥鬨的翻江倒海,雙耳也聽不清楚,朦朦朧朧的
他自己也不知道方才是如何在蒙汗藥的藥勁兒沒過的情況下,趕來搭救鹿青音的,現在讓他挪動一步,他都沒有絲毫的力氣
一雙鳳目隱著古銅的赤色,淡淡的蒙上了疲憊,他蹣跚著想要靠近鹿青音,卻見那人抱著楊姑娘上了馬車,楊姑娘的手緊緊環在鹿青音脖子上,那修長而白皙的脖頸額頭靠在鹿青音唇邊,輕輕一動鹿青音的唇珠就可以碰上楊姑娘的肌膚
江見時就這麼站在雨中看著看著那人的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
對啊這才對啊
扶豐城的清晨總是熱熱鬨鬨的,雞鳴聲剛過就迎來了人群熙熙攘攘的叫賣聲和吆喝聲,衙門這條路雖稍顯冷清,也架不住遠處小商小販高亢的嗓門兒。
鹿青音睡的昏昏沉沉,過了許久才想起來自己在哪,他睡眼惺忪的打開門,一股潮濕的涼寒之氣撲麵而來,鹿青音打了個哆嗦,半迷著眼睛喊兔子。
江見時此時就在旁邊的院落裡,聽到鹿青音醒了,不由自主的站起身子,想過來看看,正要走便聽到兔子就跑進了鹿青音的院子”師爺醒了?”
“恩,楊姑娘呢?”
江見時駐足,手中錦囊裡的珍貴的療傷草藥被他輕輕捏碎。
兔子回答“和通判大人在一起,聽說楊姑娘受了驚嚇,不吃不喝,馬大人找了扶豐城最好的廚子給煲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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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不喝?”鹿青音皺眉“這怎麼行?我去瞧瞧!”
江見時看著那一道石牆,許久沒有動作
鹿青音走到門口,才似乎想起來什麼“江兄呢?”
兔子“應該還睡著吧。”
“喔,好。”
極其簡短的兩個字江見時忽然笑了,他低下頭,盯著手裡的錦囊,自嘲道“喔好”
鹿青音趕到時,通判正在因為自家千金不吃東西,隻知道哭而發愁,不停的跟馬秋霆發牢騷,馬秋霆左求右哄的,把自己哄小老婆的招都拿了出來,卻沒有什麼用處,直到鹿青音到,那楊姑娘才止了哭聲,大大的眼睛瞅著鹿青音。
通判大人自是聰明人,這麼一看,就明白了一二。
馬秋霆見救星來了,急忙閃到鹿青音身後。
那楊姑娘作勢就要起來,口中柔道“父親,扶我起來,我要感謝恩人。”
馬秋霆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心道“你是想起來會你的情郎吧?”
不怪馬秋霆會這麼想,這楊姑娘一到衙門便開始神誌不清,嘴裡隻念叨鹿青音的名字,不了解情況的,還以為鹿青音才是本案的主犯!
鹿青音的木頭腦袋,哪裡知道在座腦中正上演各種精彩的腦補,見楊姑娘喚自己,急忙上前打問“姑娘可還好?劫持姑娘的人已經死了,彆怕!”
聽鹿青音這麼一說,楊姑娘立刻如泄了洪的堤壩,委屈道“鹿公子,我好怕,我好怕我會死,好怕再也見不到爹爹和你”
馬秋霆站在幾人之後撇嘴,暗自思忖,你哪裡是怕見不到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