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青音與江見時並肩行在前往淮歌雲煙巷的路上,寒峭的江風將鹿青音的臉凍的微微發紅。
江見時轉頭看他,柔聲問“冷嗎?”
鹿青音輕輕搖頭“還好。”他微微仰頭看江見時的目光“怎麼?我臉紅?”
江見時笑笑,他見兔子跑去前麵紅薯攤上買紅薯,又看四下無人,從衣袖中伸出手,猶豫著想要拉鹿青音。袖子輕輕蹭著,江見時又怕鹿青音害羞像上次一樣跑了,手指蜷起又放下,兩人指尖剛剛碰到一起,鹿青音突然道“江兄覺得,想要壓下這樁案子的人會是個什麼官位?”
江見時默默將手一收,道“首先要越過大理寺卿,也要越過刑部,就連都察院都要忌憚,官品至少三品以上。”
鹿青音點頭看向漲潮的江麵,微微抿唇“龍王”
“你信嗎?”江見時好奇問。
鹿青音回眸“你信我就信,你是捉妖師,你說了算!”話裡生了逗趣之意。
江見時看著他通紅的臉蛋,想捏一捏,又暗暗忍下。
鹿青音好笑“你再這麼看著我,撞樹上我可不管你。”
江見時悶笑,急忙向前看,果真有棵大樹就立在自己麵前,險些真的撞上!
他跟著笑開“你倒是好記性!你難道忘記了?過去你也總這樣盯著我看。”
鹿青音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道“那是自然,江兄是真的很好看。”
“哈哈哈哈!”江見時大笑“果真自古君王難過美人關,可我並非美人,青音你怎能用‘好看’二字來形容?”
鹿青音好奇,一雙清亮的眼睛眨了眨道“那該怎麼形容?”
江見時突然放開膽子抓住了鹿青音的手,在他耳邊低聲道“你隻能說我長得像一個人”
鹿青音在大街上被光明正大的拉手,整個人瞬間像是沸騰的開水,一股猛血直衝腦門!他心跳的像奔跑的野馬,結結巴巴道“你就是就是人怎麼還像一個人?”
江見時聲音如同玉器,低沉時仿佛有樂聲纏繞,他攥緊鹿青音本就不打算逃脫的手,撩撥道“像你的夫君。”
“”
鹿青音慢慢駐足,怔怔的看著江見時,腦子空白一片,臉紅的就剩鼻尖還有些膚色。
江見時被他一扯,也站住腳步,壞笑道“怎麼了?”
鹿青音緊張的結巴“腿麻了”
他很是丟臉,竟然被江見時一句話說的血脈不通,兩腿發軟,等到恢複時,兔子已經抱著三個烤紅薯奔了過來。
“師爺,公子!怎麼不走了?”
江見時暗笑著放開鹿青音,轉頭看向遠處江麵,狀若什麼都沒有發生。
鹿青音手上被包裹的溫熱消失,急忙也跟著江見時目光看去,隻見江邊隱隱約約現出了一座祭台,方才被樹木遮擋著,兩人沒看到,此時慢慢的顯露出來。
“祭台!”鹿青音看向江見時。
江見時道“此處怨氣甚大,皆是被殺陰過,江川之上,隆隆之聲,都是天怒之音,設了祭台卻毫無用處,說明此祭台並非祭思祭過之地,而祭殺之地!”
兩人一路走到祭台附近,簡單的石盤疊成三層,放著一張供桌,供桌上放了些已經腐壞的肉食和高香。祭台周圍有八根陰陽柱,上麵雕著惡獸和拴著鐵鏈的魑魅魍魎。
江水漲潮,已經淹至第二層,陰陽柱後停泊著一條簡陋的小船,連漁船都算不上,船上側躺著一人,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衣,看身材像是個十來歲的少年郎。這少年郎睡了一陣,似是聽到有人說話,迷蒙的睜開眼便看到一個身材高挑,金絲束冠,鳳目微闔的人站在祭台上向江麵眺望。
少年郎瞬間瞪大了眼睛“神仙!”
聞言,不遠處的鹿青音和江見時都轉過臉。
少年郎又揉了揉眼睛,才道“原來是兩個俊俏公子。”
兔子見有個比自己小的少年在船上,立馬生了興致,問道“你是乾什麼的?”
少年郎清醒後,故意將語氣放的不善,道“我是這裡的看守,你們要乾什麼?”
兔子一聽他如此沒有禮貌,年紀小小就敢直視年長者,登時不樂意了“你說話這麼衝做什麼?這裡又不是你家!”
鹿青音急忙將兔子扯到一側,彎腰問道“小哥氣質不俗,是官府的人?”
少年一聽,心情好了起來,坐起身子得意道“我雖然不是官府的人,但我爹是漁村裡的老大!”
鹿青音又道“漁村?已經漲潮了,為何要守在這裡?”
少年道“下個月要祭龍王,我需要守著這祭壇彆出什麼岔子,不然我們淮歌明年就打不到魚了!”
“如何祭龍王?”鹿青音笑著問。
少年撇嘴道“你是外地人吧?”
江見時走到鹿青音身邊對少年笑道“是外地人,聽說這裡龍王爺能求風得風,求雨得雨,我三人專門來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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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誰胡說?”少年郎一副見多識廣的樣子,道“我們淮歌的龍王爺脾氣可大著呢!喂不飽就要毀漁船,毀水壩,指望龍王老爺能幫你得風求雨?想都不要想!”
“喂?”江見時微微彎腰,認真道“怎麼喂?”
少年郎撓了撓腦袋“聽說那龍王老爺會變成惡鬼,去尋找剛生下的孩童,專門吃他們的眼睛!若是吃不到,就不高興!我們漁村先前也有孩子被吃了眼”
“長寶!你在乾什麼?”
遠處突然有人大聲叫喊。